雲畫雨連忙把這句話又吞了回去。
“老伯對這件軟甲如此感興趣,莫非你了解它的來曆嗎?”章羽楓問。
“當然知道。”這男人落寞地笑了笑,“這件軟甲看似輕薄,其實堅韌無比。它是用最上等的天蠶絲精織而成,質地細密柔韌,尋常的刀劍和暗器根本砍不破它,是一件難得的至寶。”
聽他說得這麼清楚,章羽楓的心頭突然有了一種奇異的預感,他冷靜而仔細地盯著這男人的臉,緩緩問道:“它的確是一件難得的寶物,但江湖中人知道它的卻並不多。……那麼老伯你為什麼如此的了解它呢?”
男人猶豫了片刻,或許是麵對著兒子的救命恩人,又或許是他對這件軟甲懷有異樣的感情,他苦笑了下,很坦然地說:“這件軟甲是我的師傅製作的。他老人家手藝無雙,妙絕天下,所以能夠做出這麼寶貴的一件軟甲。”
雲畫雨驚駭地瞪大了眼睛,脫口問道:“你的師傅?莫非你的師傅就是南宮先生?……莫非你就是他的徒弟何寬??”
章羽楓長聲一笑,“雲兒,這還用問麼?這個老伯當然就是南宮先生的徒弟何寬。”
男人目光一暗,略帶自嘲地說:“我離開師傅二十餘年,傷透了他的心,也不知他老人家還肯不肯認我這個徒弟?”
“當然肯當然肯!”雲畫雨搶著回答,“南宮先生當然肯認你這個徒弟了。他嘴上雖然不說,我卻覺得他心裏是很想念你的,隻要你肯回去見見他,包管他高興得合不攏嘴呢。”
章羽楓唇角含著一絲笑,心裏的預感變成了現實,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在山林裏兜兜轉轉,原來這個男人就是何寬。
而剛才自己救的那個孩子,就是何寬的兒子何小虎。
原來上天如此公平,對於行善的人,總會有些額外的饋贈和獎勵。
此時何寬聽到雲畫雨的安慰,心裏覺得鬆快了些,他連忙問:“你們兩位是怎麼認識我師傅的?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嗎?”
章羽楓道:“南宮先生身體很硬朗,他已隱居多年,我是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而結識他,與他結為忘年之交。”
何寬落寞地喝了一大杯酒,喃喃地說:“我師傅肯將這件天蠶軟甲送給你們,必然是與你們交情匪淺。他性格爽朗,一向喜歡與人說笑,有你們陪著,大約心情也會快活些。”
雲畫雨陡然想起在蒼翠嶺裏的情形,當南宮炎提到徒弟何寬時,他臉上那股惆悵失落的神情,讓人記憶猶新。
雲畫雨心頭微微酸楚,勸解道:“南宮先生很想你的,經常提起你。你如果也掛念他,就去蒼翠嶺看看他,他看到你回去一定會高興極了。”
何寬哽了下,眼眶微微潮濕,他突然握著拳,恨恨地捶了一下自已那殘廢的腿,“我已經是一個瘸子了,一個半殘的廢人,我當年不聽他教誨,一意孤行的離開,如今哪裏還有臉麵和機會去見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