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擔憂地問:“大夫,我家姑娘的病好點了嗎?這幾天裏還是有些咳嗽。”
王大夫撫著胡須歎道:“多憂多思,傷脾傷肺,你家姑娘就是思慮太多,耗精勞神,所以才肺氣中虛,咳嗽不止。”
取過紙筆,開了一副長長的藥方,交到春燕手裏,“去吧,按方抓藥,每日要喝三次,連喝十日。”
春燕連連應是,將王大夫客客氣氣地送走了,又吩咐了兩個小丫環去煎藥。
雲畫雨不想打擾柯霜休息,也跟著出了房,一眼就見章羽楓還氣定神閑地站在院子一角,悠悠閑閑地看著柯珠和陳甫纏打不休。
嗯,這人還真是愛看熱鬧啊。
雲畫雨悄悄走過去,低聲道:“大哥,這柯珠真是倔強,看她打得氣喘籲籲手忙腳亂的,還是不肯停手。”
章羽楓笑著說:“這一路打下來,若不是陳甫招招讓著她,她都不知死多少遍了。”
雲畫雨回想起陳甫對待柯霜的關心態度,脫口說道:“陳甫忍讓她,隻是顧念兄妹之情吧。我覺得他真心喜歡的應是柯霜。”
“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三角情債咱們外人是看不懂的。”章羽楓笑了笑,“別管它了,現在最要緊的事是找出殺人真凶,不讓凶手逍遙法外。”
一提這事,雲畫雨便愁腸百結了,“可到目前為止,咱們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啊。”
“這倒是,”章羽楓遺憾道,“凶手很狡猾,沒有留下什麼明顯的破綻,想將他揪出來還真是有點傷腦筋。”
章羽楓這樣一說,雲畫雨愈加煩惱,她這回可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學著探案,卻一無建樹,足見自己十分廢柴,她不免越想越是灰心,兩道柳眉兒擰成了一團,垂頭喪氣地不說話。
章羽楓輕聲笑起來,伸過手去,用掌心緊緊包覆著她的小手,“傻子,沒有頭緒就暫時先不去想它。人如燈,思如油,想得太多,愁思太多,就有如油耗燈枯,傷肺傷肝,對身體最不好啦。”
雲畫雨聽到這話,隻覺甚是耳熟,不禁點點頭,“大哥,你說得有理,剛才那個王大夫給柯霜診病之時,也是這麼勸她的。”
她回握住章羽楓的手,十指交扣,兩人掌心裏的溫熱,彼此傳遞著,仿佛連四肢百骸都溫暖起來。
指尖細膩,似牛奶般柔白,章羽楓突然就有些不淡定了,心思一蕩,緊捏住雲畫雨的手腕,送到唇邊吻了下。
雲畫雨窘得麵紅耳赤,慌忙抽回手,“你在鬧什麼?這麼多人看著呢……咱們說正經事!”
回味著唇邊的那縷馨香,章羽楓不無遺憾的歎了口氣。
……這麼多人在旁邊看著,真的是很礙眼啊。
他收斂心神,微笑道:“柯霜這姑娘,我第一眼看去,就覺得她總是眉間鬱鬱,神情陰沉,心思很重的樣子,所以大夫這麼勸她,也很合乎情理。”
雲畫雨道:“她隻是性子內向罷了。我聽她的丫環說,她平時都不太見外人的,就連大夫們為她診病,她都要放下帳簾遮住自己,不許別人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