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喊出聲的不是旁人,正是黃伯昌和其手下的一幹人。他們仿佛見了救星一般呼喊倒是把一旁的楚天孤一幫人給弄胡塗了,惹得他們都不由得心下暗想:“什麼第一、第二的?誰有這麼大的口氣敢稱第一?這地方難道還有按家排位次的習慣麼?”
還未等他們想出個究竟來,就見四騎馬簇擁著那乘馬車排開眾人上得前來。在馬車左邊的兩騎馬上二人都四十來歲年紀,長相幾乎一模一樣,讓觀者無法辨別究竟誰是誰,不用說,這倆人肯定是孿生兄弟無疑!而且這二人都生得虎背熊腰,圓頭大腦,並也都蓄著滿臉的絡腮胡,就連穿在身上的綢質寬袖長衫都是一樣的款式;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二人掛在腰間的兵器鏈子錘,他二人是一個掛在左邊,一個掛在右邊。馬車右邊的前一位是個身材矮胖而精壯的漢子,腰胯上左右各懸一把鐵尺;此人滿臉殺氣,雖也穿著絲綢的長衫,袖子卻比別人的都短,那衣裳下的一身橫肉都若隱若現,一看便知此人是外家功夫的好手。馬車右另一個騎馬走在靠後的則是個婦人,隻見她膚色白皙,挺鼻;梳螺髻,橫插一支單眼鳳釵,寬袖錦羅裳配曳地長裙,足下兩隻弓履靴尖高翹,頗有幾分姿色。隻不過在其眉目之間隱約露有一絲不太安分的潑辣勁,讓人見了或多或少總有些風花雪月的味道。
幾騎馬一乘車來到場中停下,馬車內忽地傳出幾聲嬉鬧,跟著就聽一個清健的聲音道:“青天白日的誰在喊救命?”話音剛落,就見馬車門簾一掀,出來一個生得白淨、身材消瘦傾長的中年男子。這人手拿一把鵝毛羽扇,眉清目秀,風度翩翩,倒似一個儒生。
那倒在地上的黃伯昌雖然身體不能動,嘴巴卻還是能說話的,一見此人出來就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喊:“仁賢弟!快!快叫你家兄弟幫忙抓住那哭喪的小賊,速救我等!”他滿以為自己這一喊對方即使不去為難奪刀也定然不會丟下自己這一幹人眾而不管,畢竟雙方都是同一個幫會裏的人,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誰知他這話剛完,那還站在馬車上的被他稱為“仁賢弟”的中年男子非但沒有立刻叫人上來幫忙的意思,反倒回過頭去衝馬車內叮囑了一聲:“矜兒,別鬧了,你娘親就在旁邊,要聽話!”感情這馬車內方才傳出嬉鬧之聲,似乎內裏還有他的家眷在。他話說完,就聽車內先是傳出一聲清脆的童音:“爹,弟弟打我!”而後又一個童音也跟著嚷道:“不要,不要!我要出去玩!爹,我也要出去!”吵吵鬧鬧地直到馬車右邊的那位騎馬婦人靠近車窗衝內說了一句:“矜兒,不許胡鬧!”後方才停息沒了聲音。想來這婦人在車內的人看來倒頗有威嚴,居然一句話就能讓其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