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貞第一倒下去,立刻讓奪刀大驚失色,他忙一把扶住了連呼四叔,卻見李貞第已麵無血色,氣息全無,隻兩行清淚尤在。一刹時,直把個奪刀弄得是又驚又急宛若發瘋了一般一邊不住聲呼喚一邊不停地搖晃他四叔的身體,卻哪裏還有應聲!
一旁的眾人見他如此也不禁為之唏噓不已。
此時的奪刀再也沒了傳言中的那種豪俠風範,隻哭得個呼天搶地,淚雨滂沱,任由一幹人等百般相慰也無濟於事。
那杜天聖見了這一幕,心中吃驚的同時不免叫苦連天,他明白自己所用這毒雖然霸道,但也還不至於這麼快就發作要了人命,可是如今人家真的死了,自己是絕對逃脫不了幹係。他哪知道李貞第是因為連日來長途奔襲,又連翻遭遇惡戰,一路不但沒有休息,甚至數天來連水都沒能喝上幾口,到此時是油燈燃盡,身心枯竭而亡的!
此刻辰時將過,天色亦有放晴之象。初時看到官道之上有人打架,場麵還不小,惹得那些過往的行人商賈和些農夫走卒們全都遠遠地圍著看熱鬧,而且人是越聚越多。有膽子大的走近了瞧新鮮,膽小的隻能遠遠三五一堆地觀望。待得場中奪刀痛哭失聲,知道定是出了什麼大事,於是場外的人群開始議論紛紛起來。這當中有幾個挽著褲腳,穿著草鞋的壯漢也湊進來一邊圍觀,一邊向旁人打聽,有早來一些時候看得事件尾末的好事者見這些壯漢人手一根扁擔,具以為是附近的農夫,於是就向其解說。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幾個農夫打扮的壯漢手裏的扁擔是以兩片毛竹捆紮而成的合竹扁擔,而且兩頭均包以鐵皮。此種扁擔在江陵地帶雖然也不乏商販、農夫使用,隻是此地不盛產此種毛竹,有的也是少數,能像這群人一般人手一根實在算是稀罕了。
正在這時,官道西邊又出現了數十步行隨從和幾騎馬匹簇擁著中間一乘馬車,浩浩蕩蕩近得前來,打首的四個家奴打扮的騎馬大漢倒頗是蠻橫,一路呼喝著讓開,有知道門路的私下給不知底細的人遞話道:“第一家的來了,惹不起,快躲吧!”於是圍觀之人紛紛避在一旁。這一行人領頭的幾個大漢進了場中,也不問青紅皂白,衝著路當中的一群人就大喝:“讓開讓開!……哎……哎……哎!說你們哪!叫你們讓路,是聾子還是啞巴?沒聽見嗎?”又指著伏在李貞第身上大哭的奪刀吼:“媽的!窮哭喪甚麼?叫你讓路!”見呼喝不動,其中一人揚起手裏的馬鞭不由分說,兜頭就打。沒成想他這一馬鞭剛抽到半路就被楚天孤的一個手下拽住,隨即一抖手,那家奴就哎喲了一聲,差點沒摔下馬來!
這幾個家奴正欲發作,就聽同時有幾個喉嚨拉開了嗓門喊,有的喊的是“第一家眾兄弟,速救我等!”另有人則喊“第一老爺,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