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伸出手去,努力去夠花無道那隻黏糊糊的拳頭。
在我幾乎爬到他大腿分叉的地方,才將將碰到他的手,他意識到是我的手,拳頭忽然張開,可是掌心裏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握……
他攥得這麼緊,一定是在逗我……
花無道忽然伸出食指,在我手背上胡亂劃動,看那形狀好像《功夫》裏的星爺在被揍到腦袋陷進地底下時在地麵上蘸血畫出來的棒棒糖。
我頓了頓:“你的遺願就是吃糖?好,如果我能活到回現代,一定買一打去替你上墳。”
拳頭又捏緊,還用力比劃了一下,好像要打人。
我點點頭:“知道了,買拳頭那麼大的。”
其實,我是逗他了,也主要是為了不引起那花臉蟒的注意。他這麼明顯的暗示,我是知道的,已經翻過手掌湊上去給他寫。
當年諸葛和公瑾,背過身去各自在手心裏寫了一個“火”字,轉身來一對答案從此惺惺相惜相愛相殺,自那時起,手掌早就有了供人書寫的功能。小到考試打小抄,大到臨死前在掌心裏心下凶手名字。手這種器官,殺得了人,摸得到胸,吃得了飯,擦得了屁股,實在是能屈能伸攜帶方便的居家旅行必備伴侶。
經過我卓越的空間思維及想象力,猜花無道在我手心裏寫的字大約是:藥,窩,然後一個棒棒糖樣子的圖案,讓我想起魯迅先生在課桌上刻得那個像是荷包蛋,哦不,荷苞一樣的早……
連起來的意思大概是,解藥在那花臉蟒的窩附近,長得像隻棒棒糖。
再深層的意思我也無法領會,隻是反手又在他手心裏寫:你怎麼辦?
他抽回手,揮了兩下,是個再見的手勢。然後,我就冷不防被他一腳踹了下去。
我大概體會到他的苦心,一落地便向著那花臉蟒方才一直盤踞著的地方跑。那家夥大約意識到我動向不對,停止了吞咽的動作,扭過頭來看我,嘴巴裏耷拉出的半個花無道在半空晃蕩著,那已經褪到腳踝的褲子終於被晃地飄了下來……
我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攀上洞壁,但見那茂盛的藤蔓叢中,一朵腦袋大小的扁平花朵半遮半露的開著,花瓣紅白相間,不大象棒棒糖,倒是像朵打開幅度略大的蘑菇。
也不知道花無道是怎樣發現的這東西,又怎麼知道這朵奇葩就是解藥。
在這一刻,我盲目卻篤定地信任了他……一把將那植物連根拔起順手丟進乾坤口袋。
話說,好像我靈機一動好像有了個對付花臉蟒的法子。那花臉蟒分不出腦袋來對付我,正嘩啦啦調動尾部,刷地向我掃來。我切地一笑,道:“喂,你這不倫不類的下半身,不好好藏起來還敢出來現眼。”
說話間那分叉的“尾巴”已掃到我身畔,帶起一股森冷的空氣,連洞中央的火堆都熄滅了大半。我也不閃避,隻瞅準時機,抬手對著它那對進化不完全的腳心猛地一撓,花臉蟒整個身子一滯,像是觸了電一般,我繼續撓了兩下,這回放輕了力度,仔細拿捏了一番。
咯咯咯咯……
一陣怪異的笑聲從蛇腹傳來,沿著它修長的身軀直傳到喉嚨處,然後是咳的一聲,自它嘴巴裏噴射出一個幾近****的人形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