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道不躲不避,壞笑著看我:“你要是拍死我,損失可就大了。”他指指自己的腦袋,道,“那本書,現在都在這裏呢。”
我眯了眯眼:“剛才那麼一點時間,都不夠看完一遍的,我不信。”
我才不信他一目十行過目不忘,他的信息卡上明明寫著他的特常是“無”……無所事事一無是處的“無”。
“信不信隨你咯。”他拄著臉看我,一臉要殺要剮請隨意,老子不怕的欠揍樣。
我權衡了片刻,其實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拿他怎樣。從和他綁定著穿越到這洪荒亂世來的一刻開始,我們倆便是互相依存的。我討厭他也好,看不慣他也好,能做的至多不過是譏諷他幾句,踹他幾腳。
本來他便有一雙看得到仙光的眼睛傍身,如今又變成人工智能版旅遊攻略,往後,怕是連踹都不能隨意地踹了。真叫人不爽。
想想往後都要靠他解說妖怪的特性軟肋,手上的力道便鬆懈下去。
做領導的,要能屈能伸,當折腰時便折腰。揚起來的左手沒有收回去,弧度優美的滑到他腮旁,順勢摸了摸他的俊美臉蛋,笑嗬嗬道:“你果然是故意的。”
他聳聳肩,沒有否認:“你隨時喊打喊殺的,本少爺很沒有安全感,所以有必要提升一下存在價值,免得像上次一樣,一不需要我,分分鍾便分道揚鑣。”
“上次?”
上次是哪一次?我愣了愣,恍然大悟。
這人心眼兒也真是小,那次山洞裏攆他走的事,竟還耿耿於懷。
那時我被那巨獸——也就是孟曦——用尖角挑著帶回山洞裏,他和那野人半夜溜進洞中救我,那時我才知道他看得到仙光。也是有些負氣,便說了各走各路的話。誰知他還真的順坡下驢,說走就走。
還以為是真瀟灑呢,心裏卻計較到現在。
“我還沒問你呢,你和那野人怎麼勾搭在一起的?”我道。
“用詞不要那麼不友好好嗎,什麼叫勾搭,那叫強強聯合。”他笑笑,“而且那也不是什麼野人,他是盤古。”
我愕了愕,“盤古開天地的盤古?”
他點點頭:“正解。”
雖然之前提到斧子的事時便有所猜測,可如今聽到證實還是有些吃驚。那蓬頭垢麵衣不蔽體的邋遢形象,怎麼也不能讓我信服,他就是開天辟地的大妖怪。
“你怎麼知道的,他告訴你的?”我問。
花無道歎口氣,搖了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拿你沒辦法”的臭樣:“你看書都不從頭開始看的嗎?”
“什麼意思?”
“《洪荒妖怪誌》的第一頁,畫的就是盤古啊。”花無道道,“和那野人一模一樣,隻是少了雙斧子。”
我囧了囧,這種工具書當然是直奔目標了,誰查字典要從第一頁開始看的嗎?
“可山鬼說過,盤古是個頂天立地的大妖怪,看那野人的體型和氣質……”我搖了搖頭,“存疑。”
花無道笑笑:“可是連猛獁犀那樣的巨獸也怕他。”
我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我沒告訴過他那巨獸叫做猛獁犀,看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記住了所有內容,倒確實是一目十行地看了不少。
我低估了他,可誰叫他一副讓人不得不低估的表象。
“關於盤古,書上還寫了什麼?”我問。
“沒了,”花無道道,“隻有畫像和名字,其它的跟山鬼說的一樣,說是他用一雙斧子開鑿了天地,是洪荒第一大妖怪,因無人敢親近他,所以並不知道他的特性。”
花無道這人,他的話,隻要信三分就好。
所以就算這書被他記在腦袋裏,能反饋給我的信息也是打了折扣的。
我點點頭,道:“好吧,就算他是盤古好了。打了這麼多茬,也別想糊弄過去,說,你當時和盤古說了什麼,他竟答應和你一起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