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怕，我幫你殺了這老虎。”那叫孟曦的陌生男人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淡淡說道。
我定了定神，還來不及說什麼，他已經幾大步走了出去，背影壯闊如高崗。
他一招手幻出隻巨獸，那巨獸掛在天上，瞬間將我的視線擠滿。我往東走了幾步，又往西走了幾步，始終不能看清它的全貌。
不過這種要扶著腰去仰望的感覺，還是有些熟悉的。
再看它鼻子上生的觸角，粗大如蟒蛇的尾巴，以及前肢上一隻不翼而飛的腳趾甲……如此說來，我們當真是見過的。
隻是彼時，他還沒到化形期，不能化作人形。
本下仙的魅力原來也是極大的，能叫一隻這樣的大妖怪一見傾心。隻是妖怪們的審美，我一向是不敢苟同的。
趁孟曦在前頭戰鬥，我躲在他背後繼續翻書。翻到畫著巨獸的這一頁，看到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猛獁犀……這是什麼鬼，猛獁象和犀牛的結合體？又是個雜交物種？
我這邊看得一目十行，那邊不留意戰鬥竟已接近了尾聲，效率高得叫人咋舌。
悄悄從他身後探出頭一看，隻見空中那隻白虎正浴在火中，掙紮著狂吼起來。
我把書在猛獁犀這頁折了個小小的角，收進乾坤口袋。忽然聽得一聲猛嘶，空中白虎消散開去，像是一朵白色的雲，先是被夕陽燒成了紫霞，而後被颶風吹得風流雲散。
坐在遠處操縱白虎的風吟月也隨之猛地一顫，身體忽地向前一彎，像是要吐出一大口血來，可她硬是忍了下來，直挺挺地端坐在那裏，雙目赤紅地瞪了過來：“有本事你殺了我。”
“好的。”
猛獁犀毫不留情，巨尾一掃，橫甩在風吟月胸口上，她被這力量擊得臨空飛起，在一陣煙塵石塊裏急速倒退著，那一雙殘腿耷拉下來，軟塌塌的晃蕩著。
她終是沒能忍住，胃部猛地收縮，啊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同時一顆流光溢彩的丹球自她口中以子彈般的速度彈射出來，直衝我麵門而來。
“啊……”我低聲驚呼。
那丹球像是個懂得見機行事的小鬼一樣，嗖地鑽進我口中，我眨了眨眼，聽到喉結中咕嘟一聲。
發生了什麼？
我咂吧咂吧嘴，有股腥鹹味兒——吞了人家剛從嘴裏吐出來的東西，其實有點惡心，不過鑒於今天已經被超級血腥畫麵惡心過一次，心理承受力有了破繭重生般的飛躍，此刻也便不那麼想吐。
不知道吞了這顆以上千魂魄凝結成的丹丸會有什麼後果，我有種攫取他人勞動成果的羞愧感，哎呀，這叫人家怎麼好意思，一旦這千魂丹對我恢複仙力有著大大的益處，那我……那我真是能還也不會還給她的。
話說，讓我吐出來還給風吟月，她再吞回去，那才真的惡心呢……
孟曦轉過身，拉著我手臂關切問：“你有沒有事？”
“沒有。”我偷偷在左手上運著力，想看看到底有沒有效果。
唔，一丁點變化都沒有。或者是，沒這麼快見療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