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候爺和候爺夫人對長子不滿,自然就將心偏向幼子,這是其一。其二,歐陽學士因為妻妾之間的爭鬥,甚至引發了父子,母子之間的不和,由此也變的心灰意冷,至此滅了在納妾繼嗣的心思。再加上定遠侯的刻意‘交’好,便讓他覺得自己和兄弟感情深厚,那麼讓爵位一事自然水到渠成是吧?”
聽到這裏陸聘婷哪有還不明白的嗎,看董舅父的目光都變得有一些森冷了“果然是好算計!”。
都說人不可貌相,今日陸聘婷算是領教過了,眼前這個男人看上去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卻沒有想到心思如此深沉毒辣,為了一個爵位手段用盡。
“既然目的已經達成,又何苦要將剛出生的相公送與歐陽學士做嗣子?不要告訴我是為了報恩,這個理由放在你身上,我卻是絕對不信。”
此刻陸聘婷的心裏也隻有這一個疑‘惑’了,所以也用不拐彎抹角,直接的問道。
果然董舅父聽後嗬嗬一笑道:“既然我能做出如此安排和謀劃,自然也不是那等心慈手軟的無能之輩。人人都說定遠侯狠心,為了兄弟情誼將親生的骨‘肉’也可以拱手相讓。其實這才是一通屁話,當年我和妹婿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峰兒好。”
“為了相公好?”陸聘婷冷冷的一笑,反駁道:“沒聽說過遺棄親生子還是為了他好的說法。”
“峰兒若是留在定遠侯府,他前有一母同胞嫡出的大哥,那麼他的處境和當年的定遠侯又何曾相似。你覺得是留在侯府做一個不起眼的嫡幼子好,還是去學士府的唯一繼承人好?”
“歐陽學士雖然沒有得到爵位,可是他的文采出眾,早晚卻有飛黃騰達的機會,果不其然如今成了大學士,有皇帝禦賜的府邸,還生的陛下寵信,峰兒作為他的唯一子嗣好處能少的了去?再加上王夫人也是名‘門’大族的‘女’兒,膝下嫁妝豐厚無比,幾個‘女’兒又聯姻高官大宅,這樣的家世和人脈對於峰兒來說是百益而無一害。”
聽到這一番安排,陸聘婷徹底無語了,眼前這個人的心思之深沉,算計的毫無遺漏。的確這樣的安排對於定遠侯府,或者是已經過世的董娘子以及歐陽旭峰兩兄弟無疑都是最好的安排,可惜了!到頭來卻是一場空歡喜。
董舅父並沒有為自己的這番算計而感到洋洋得意,反而一臉頹廢。說到這裏他似乎支撐不住自己龐大的身軀,氣‘色’萎靡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正是所謂人算不如天算,也許這是報應吧!”
“我以為自己算計好無遺,卻沒有想到接下來的一連串的事情,讓我措手不及。先是大哥無端墜馬而亡,好不容易從學士府要回峰兒,父子之間感情卻淡漠無比,我家妹子更是來不及和峰兒增進感情就一命嗚呼的赴了黃泉。”
董舅父越說越‘激’昂,最後的聲音卻忍不住帶著一絲憤怒的顫音:“最可悲的是我家那口子愚笨不堪,竟然趁我有事不在京師受了他人的蠱‘惑’,貪圖區區一點銀兩,帶人上‘門’去討要嫁妝,做下如此荒唐之事……”
當他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站在一旁的董小姐身子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抬起頭悄悄的瞄了董舅父一眼,然後又非常驚恐的再次低下頭,重歸於默默無聲之中。
沒有注意到‘女’兒的異常神情,董舅父說到這裏語氣頓了頓,話鋒一轉,顯然不願意繼續將這個話題說下去。
“如今定遠候府那邊的場景我自是不提,你身處其中卻是最清楚不過,峰兒與定遠侯之間父子感情疏離,李氏和她的三個子‘女’,又處心積慮的謀算峰兒的利益。偏偏董家和定遠侯府的關係又是如此僵,峰兒更是與我拉開了距離恍若陌生之人。我想‘插’手也幫不上任何忙。”
定遠侯府如今的情況,李氏的滿腔算計,陸聘婷作為當事人自然是清楚不過。從多年前董舅父對歐陽學士府的那一係列的計劃就可以看出,他絕對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人。所以今天他找自己到董家來,當然也絕對不是為了在自己麵前對無用的往事解釋一番,然後再對自己和歐陽旭峰的情況深表同情。
陸聘婷直視上他的目光,問道:“你讓董家表妹三番四次的邀我到此,想必不隻是為了表示同情而已吧,有何計劃你但說無妨。”
“哈哈,果然是陸大將軍的‘女’兒,虎父無犬‘女’你和他當年的‘性’子一樣直爽。”
接著他笑聲一斂,臉‘色’重新變得慎重起來,也不顧男‘女’大防直接將目光直直的盯在了陸聘婷的臉上。一字一句認真道:“今日邀你前來說了這許多的廢話,原因別無他隻是想幫峰兒一把,我們共同將屬與峰兒的爵位奪回來!”
陸聘婷聽歐陽旭峰說過自己的打算,當然知道他有心要將這個定遠侯的爵位包囊入懷。但此刻聽到董舅父信誓旦旦的說要幫助自己和歐陽旭峰,但陸聘婷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很多欣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