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歐陽靜聽了,揚聲的嬌笑起來:“沒想到一個低賤的‘女’藝伎也能有這番見識,四嫂你聽聽,連她這麼一個卑賤的藝伎都知道這個道理。這裏是富貴繁華的京師,不是偏僻荒涼的寧州,用不著打打殺殺,我們要的是‘吟’詩‘弄’月。舞刀‘弄’劍的這一套還是你收起來吧,不要誤傷了旁人。”
麵對歐陽靜的譏諷,跟在陸聘婷身前的珠桃有些惱怒了,剛想發作,卻被她手一揚,給擋住了。
“我這樣說那都可是為了你好呀,說的有不對的地方,還請四嫂你都見諒!”說著,歐陽靜裝模做樣的給陸聘婷行了一個禮。果然不改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的虛偽本‘性’。
麵對眾人都投過來詫異的目光,陸聘婷沒有羞惱,也沒有和歐陽靜反‘唇’相譏。依舊麵‘色’一片淡然,緩緩的走到了不遠處的涼亭旁邊,在那一畝‘花’叢前停了下來。
她伸出一隻染著朱‘色’丹寇的手指,指著一簇開的正‘豔’的牡丹笑問道。“牡丹果然是天姿國‘色’,芬芳怡人,開的可真好!可是你們認識這是什麼嗎?”說著陸聘婷蹲下身子,輕輕的摘下起一棵不起眼的小草葉子,慢慢的問道。
“這是不就是一棵野草嗎,有什麼好看的?”歐陽靜鄙視地撇了嘴嘴。
旁邊的二皇妃也沒有明白陸聘婷的話到底想說什麼?於是淡淡地解釋道。“也許是園丁們疏忽了沒有把雜草清幹淨。”
陸聘婷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是的,這是一棵野草。在你們的眼裏它比不上牡丹的一片‘花’瓣,甚至還比不上從這裏爬過的一隻小螞蟻。可誰知道就是這株野草,卻也能救人‘性’命。”
“有這麼神奇嗎?”跟在陸聘婷身後的董家小姐驚呼道:“就是這麼一株小草,如何能救人‘性’命?莫非它是什麼名貴的中‘藥’嗎?”
“這可不是什麼名貴的中草‘藥’,但我卻說的是實話。”
“你不要胡說八道,一棵隨處可見的雜草如何能救人‘性’命?”歐陽靜不屑的撇了撇嘴道。
見周圍的人俱是一片茫然的神‘色’,陸聘婷站起身子,輕輕彈去自己衣擺上的泥土,掏出手絹,在自己手裏握著的那一片葉子上輕輕地擦拭了一下,‘露’出嫩綠‘色’的葉子本‘色’。才緩緩的向眾人解釋道:“這種野草是沒有名字的,不過因為它的外形就像人的耳朵一般大小。所以在寧州,我們當地人把它稱作耳草。這種耳草的確是一種野生雜草,可它卻有止血的功效,在戰場上若是碰到缺醫少‘藥’的時候,我們也會拿這種草將其搗爛,然後將草汁敷在傷口處,用來給‘藥’給士兵止血。”
“沒有想到,這麼一棵不起眼的野草居然有這種功效。”從小養在深閨大院裏的徐小姐覺得很詫異,於是也蹲下身子仔細的打量著這顆名為耳草的野草。她的這一舉動也引來其他小姐和太太們相繼模仿。
“我們都不知道你說的是真還是假,而且我們在說談琴藝,你說一棵沒用的雜草幹什麼?不要岔開話題。”
見大家的關注力都被陸聘婷的談話吸引了,歐陽靜不滿的嚷嚷起來。
陸聘婷見狀隻是淡然的一笑:“我在說這棵野草,其實也在說我自己,牡丹雖然是‘花’中之王,嬌‘豔’無比,可卻隻適合在這種高‘門’大宅裏麵嬌養著,就像是這動人的琴音,本是高雅的之物,卻也要知音才能品味出它的高雅,又或者也隻是成為了貴‘婦’人們茶餘飯後的一種消遣。可是這種野草,任何人受了傷都不分高低貴賤能使用它來救命,就像我的劍法,雖然得不到這些太太小姐們的親睞,你們認為難登大雅之堂,關鍵的時候去卻可以取人‘性’命,甚至可以在沙場上殺敵寇保家園。”
陸聘婷拿著眼神環顧了四周,聲音帶著有些‘激’昂的語調:“所以我舞劍也好,二皇妃彈琴也罷,我心裏卻是認為,此兩種技藝無所謂高低貴賤,隻是因環境的存在不同,在人的心目中硬生生得給它們分出了高低貴賤。”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陸聘婷手腕輕輕一抖,腰間那把軟劍已經應聲出鞘,帶著一絲犀利的風聲驟然襲來。等眾人回過神來時,那軟劍已經平穩的握在了陸聘婷的手中。
隻見軟劍的鋒利的尖端上有一片粉‘色’牡丹‘花’瓣,牡丹的嬌‘豔’和寶劍的鋒利形成的最為鮮明的對比。陸聘婷突然的這一手真是鎮住所有人,在場都是嬌滴滴的大家小姐,幾曾看過這樣的身手。一時間竟連話也說不出來。
“說得好,劍法更好。”最後還是二皇妃淡淡地讚道,她的眼神裏夾雜著不意察覺的羨慕神‘色’。
眾人不知道是被陸聘婷的話說服了,還是被她剛才給力的‘露’一手震撼了。因此再也沒有人去奚落她。也沒有人說舞刀‘弄’劍會有失大家閨秀的風采。因為事實擺在眼前,不管你琴藝再好有用嗎?能比得過見那寒光四‘射’的寶劍嗎?手起刀落間,腦袋就得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