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5點多,我又接到了夏小姐的電話。那是一個小長假,我和幾個朋友正在川西徒步,走了幾十裏山路剛準備紮營。
夏小姐說:“你在哪裏?我想見你。”
我說:“我在川西呢,出什麼事了?”
夏小姐“哦”了一聲,說:“那就算了,沒什麼,你好好玩吧。”
還沒等我猜透其中的玄機,短信過來了:突然覺得好累,好想借你的肩膀哭一場。
我一直等待的那一天到了。我站起身來,暮色將至,群山巍峨,我和她之間隔了1000多公裏的山高水長。走過來我花了三天,而此刻我決定:馬上回去,明天晚上讓她看見我。
為愛情狂奔
我迅速打點好背包,到最近的村莊詢問有沒有摩托車能夠把我送到鎮上。一個小時後,一輛摩托車從另外一個村子過來接我。快9點時,我到了鎮上,卻已經沒有開往新都橋的車了。
我繼續等,在路邊站了近兩小時終於搭上一輛路過的重型卡車,淩晨2點多抵達新都橋。敲開一家客棧的門,我倒頭就睡,三小時後又出了門,在路邊等到一輛開往成都的大巴車。下午5點多,大巴車被單邊限行困在雅安附近,放行遙遙無期。我下車,打聽到可以從一條老路繞過去,於是租了一輛私家車把我送到雅安,在車上和司機聊了聊,他同意收1200元錢把我直接送到重慶。
司機問:“你這麼急著要趕回去,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嗎?”
我說:“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在等我。”
司機說:“是個姑娘在等你吧。”
我哈哈一笑,說:“是的。”
司機說:“年輕真好啊,我年輕時也這樣瘋狂過。”
我說:“你那時候做了什麼瘋狂的事情?”
司機說:“那時候我在深圳打工,我喜歡的姑娘在新疆上大學,有一天在電話裏她跟我說,她夢見我去新疆找她了,於是我第二天就請假買了火車票,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去見她,直接出現在她麵前。”
我說:“最後呢,你們在一起了嗎?”
司機說:“沒有,後來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
他點燃一根煙,黑暗之中我看不清他臉上的悲喜。
他還是會懷念吧,我想。
不管未來,隻要現在
到重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多,夏小姐在我們常去的江邊酒吧等著我。她出奇地平靜,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向她講述著旅行路上的際遇,她微笑地聽著,慢慢地喝酒。聊到淩晨一點,我送她回家,到樓下時她突然問我:“你愛我嗎?”
我愣了一下,說:“我當然愛你,沒人比我更愛你。”
她說:“是真心的嗎?二十年後,我已經年老色衰了,你還是會愛我嗎?“我說:“會的,因為我愛的是你那顆和我能夠共鳴的靈魂。“她說:“可是我不敢相信你怎麼辦?我不相信愛情。“我說:“時間會證明一切。“那天晚上,我給她寫了一首詩。從那以後,我每天都會寫一首詩送給夏小姐,無論多忙多累多晚,從不間斷。我對她說:“我會愛你一輩子,所以我會給你寫一輩子的詩。”
當我寫到100首的時候,夏小姐成為了我的女朋友;可是在200首不到的時候,她又離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