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大師兄”們這些巧妙的解釋,雖然前線的義和團被大批屠殺,後方的老百姓還在盛傳義和團的種種神術,說義和團的大師兄隻靠作揖就可以在一瞬間接近洋兵,隨意砍殺。又說隻要作揖,或者在手掌上寫字,外國人的房子就能燃燒。又說洋人埋的地雷都叫義和團給破了,全都化成黑水。又說某洋樓上大炮的螺絲釘全都失蹤,“洋人皆守炮而哭”。
二
法螺總有吹破的一天。義和團的真正實力不堪一擊,清政府的正規軍也是一樣。
清軍自從甲午戰爭後就一直沒有恢複過來,在和八國聯軍的戰鬥中犯的還是和甲午戰爭一樣的毛病:雖然武器先進,但是訓練、指揮和管理還都是舊式軍隊的樣子(袁世凱的小站軍是新式軍隊,但是大部被袁世凱帶到了山東,隻在天津留下了3000人)。京畿地區的清軍總數是八國聯軍的數倍,可是沒有建立統一的指揮部,沒有製定統一的作戰計劃,各部清軍自行其是、行動混亂,很快就被以日軍為主力的八國聯軍擊潰。
開戰一個多月後,有一天北京城裏突然槍炮聲大作,老百姓盛傳清軍借來了西洋的“回回兵”,正在紮營演練大炮。不久人們發現,原來是八國聯軍已經攻入了北京城,所謂的“西洋回回兵”,其實是英國人手下那些用布包頭的印度士兵。
八國聯軍攻入北京後,最高興的是被包圍在使館區的外國人。從慈禧下令進攻使館區開始,這幫外國人已經在包圍中據守了近兩個月。
圍攻使館區的是清軍的正規部隊,義和團隻參與了很少的戰鬥——清廷對外宣稱圍攻使館的是義和團,為的是給將來議和留個退路。然而,擁有絕對優勢的清軍在一個月多的時間裏並沒能攻破外國軍隊的防線,給列強衛隊造成的損失也不大。為何會這樣,史學界到現在還爭論不休。有人認為就是清軍戰鬥力太弱;也有人認為是慈禧故意放水,隻想把外國人當成阻攔八國聯軍的談判籌碼,而不是真的想殺光他們;也有人認為是負責進攻的榮祿私自放水,因為他一直反對同列強開戰。
總之,在八國聯軍攻入北京城後,這些外國人的情況總的來說還算不錯。在北京的外國人被分割成兩個部分,其中使館區的情況比較好,有400多人防守,兵力較強,傷亡較少。隻是生活在這裏的中國教民比較慘,他們要麵臨饑餓和疾病的威脅。由於食物有限,外國人隻能先顧著自己吃,教民中隻有願意幹重活的男人才能得到一點,其他人除非生了病,否則都沒有吃的,隻能自己想辦法。
另一處被包圍的西庫什教堂更慘一些,歐洲人包括平民在內隻有71人。他們的守衛比使館區更少、麵對的炮火更猛烈,還同樣有食物嚴重不足的情況。被圍攻期間,西庫什教堂一共死亡400多人,大部分是中國教民,主要死於疾病和饑餓。
整個公使團裏,唯一受傷的是荷蘭公使(就是在接到清廷的最後通牒時,在會議上哭了的那個)。在整個戰鬥裏,他一直躲在英國使館的地窖裏不肯出來。八國聯軍攻入北京後,他從地窖裏出來查看聯軍是否到達,結果被一顆流彈打中大腿。因為他是公使中唯一受傷的,回到荷蘭後,他成了國家的英雄。
至於義和團呢,在八國聯軍攻入北京的當天,非北京籍的義和團連夜逃出北京城,北京籍的義和團則脫下製服、扔掉武器,回到自己的家中。一夜之間,整個北京城的義和團消失得幹幹淨淨。
事後,殘留的義和團中還有人振振有詞地解釋:“滅洋人本不難”,這次失敗,是因為不虔誠的人太多,得罪了神仙。而且“時候尚未到”,“待時候一到,洋人自然絕滅矣”。還說“不信義和拳之人,老師皆知之,待事定之後,一一查拿”。
——咱輸人不輸陣,仗是沒打贏,嘴皮子上可不能敗!
三
慈禧因為能接觸到最高等級的情報,她對局勢的發展比其他人更清楚。在八國聯軍入城之前幾天,她就知道這場戰爭必敗,開始和大臣們商議逃跑的事。就在八國聯軍入城的十幾個小時之前,她還幹了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殺珍妃。
珍妃是光緒皇帝最喜歡的妃子,但光緒的皇後不是珍妃,而是裕隆。因為皇後是誰,這事光緒說了不算。
光緒是慈禧最重要的政治籌碼,從決定讓光緒繼位開始,慈禧就謀劃著如何在光緒親政後繼續維持權力。把光緒的皇後安排成自己人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慈禧選擇裕隆,是因為裕隆是慈禧弟弟的女兒,也就是慈禧的親侄女,等於說她是慈禧的本家人。但有個小問題是:裕隆長得太難看了。網上有幾張隆裕的照片,您可以搜來看看,順便再搜搜同時代的珍妃、婉容、王敏彤、孟小冬等人的照片。一比就發現了,我們說裕隆長得不好看,這不是化妝或者拍攝技術或者時代審美的問題,她是真不好看,而且裕隆的歲數還比光緒大兩歲半。
光緒挑選皇後那天,在皇宮裏召見包括裕隆在內的5名備選女子。光緒麵前有個長桌,桌子上有1柄如意,4個荷包,光緒想選誰為皇後,就把那柄如意給她,選誰為嬪妃,就把荷包給她。
光緒也是男人啊,看女性的第一印象也是看長相,這麼一個不太好看的裕隆,他當然不喜歡了。於是光緒一上來拿著如意走向另外一個女子,剛要把如意遞給她,就聽到旁邊的慈禧大聲叫“皇帝”。光緒愣了一下,見到慈禧示意才明白,不得已把如意給了後來的裕隆皇後。隨後慈禧叫身邊的公主把兩個荷包遞給了另外兩個女子,就是後來的瑾妃和珍妃。而皇帝最早看上的那位女子則落選回家,嫁給了一個普通的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