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天頓了頓,他不想替人做嫁衣,又想抹黑對方,摸摸下巴上修剪有型的胡子,他說:“別的我不多說了,光他自己不出麵讓家裏傭人來電話,什麼意思!那就是給你一個陷阱讓你往裏跳。既然...既然他有那樣的覺悟,就該堅持到底,還時不時得到你麵前找點存在感,可不是小人行徑?”
記得菲比曾說過夜靖誠可能不久於人世,但她沒有明著說,他也不好宣之於口,隻能模棱兩可來這麼一句。
菲比不知道他曲解了她的話,覺得這話很費解,“陷阱是什麼意思?”
“唉,我說寶貝,甭管他下什麼陷阱,你隻管知道這人不值得你愛。你想啊,他那個家庭,個個都不是善茬,不然怎麼能把人逼死。一個大好青年就這麼沒了,你說可不可惜?”
這是故意在她心口撒鹽,菲比聽了自然不舒服,臉色就很難看。
他可樂意見她不高興,尤其是對那邊不高興,火燒澆油,“夜家人一個個眼高於頂,他們要找媳婦兒都該是名媛閨秀,你看他們家對你的態度,你看看夜靖誠做的那些事,他要是心裏有你,怎麼會跟人訂婚又結婚?”
菲比耷拉眼皮沒接話,雷震天繼續煽風點火,“所以說,他們這樣的家庭,你就算是去了也會惹一身騷,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不在乎這些。”她直言道。
是啊,以她的性格,她不在乎這些流於表麵的東西,她在乎的是那個人的感覺。
雷震天知道她的心思,恨其不爭得眯了眯鷹眼,“那你是在乎夜家的老光棍,那他在乎你嗎?故意把你推得遠遠的,然後讓他家裏的傭人再給你打電話啊。這算什麼,打同情牌啊?虛偽!惡心!”
氣到深處,破口就罵,還嫌不夠,還想再罵,一回頭,那雙透人的貓兒眼直直盯著他。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我有說錯嗎?”再覺得理直,麵對這一雙貓兒眼還是覺得心虛,畢竟是壞人姻緣。
但他又控製不住,挺了挺胸口,揪住對方糾結的地方,“菲比,平時我看你精明,感情這件事你就是看不透。你不是問如果一個人快死了,他是不是應該遠離對方,成全對方另尋幸福?要我說,那就不是真愛。他這麼做,最愛的是人自己。
他怕自己死了對方傷心,這完全是借口,他隻想到了自己,他不想愧疚的麵對對方,殊不知對方被他拒絕後會怎樣的傷心難過。
愛情難道是水龍頭,說開就開說關就關的?真愛無邊界,哪怕對方死了,就算陰陽相隔,那份真愛也不會消失。
隻要有愛情,即便對方先走了,她也會因為曾經的擁有而感覺幸福。而不是帶著所謂的愛,看著對方孤獨的死去。這隻會成為被留下來的那個人心中永遠的痛,帶著這樣的痛,她又怎能得到幸福呢?”
雷震天慷慨陳詞,激動處還揮舞雙手,很想點醒眼前這個人,他不知道他的話真的很震撼人心,菲比聽完後,覺得愛情觀被再次更新了。
貓兒眼水靈靈得盯著眼前這個男人,其實這個男人並不算太壞是嗎?想到這兒,她忽而一笑,“雷震天,你該是個好男人。”
雷震天輕哼,頗傲嬌的揚著下巴,“我當然是好男人,你現在才知道還不晚,寶貝。”
菲比點點頭,“我好像明白了,謝謝你。”
“那你...打算怎麼做?”他是想問,她是不是打算放下夜靖誠了,但沒敢這麼自大。
菲比低低一歎,輕撫過柔軟的發絲,看著窗外被風搖曳的樹冠,“我一直覺得自己要是忽然就這麼走了,大叔會很傷心,我不想讓他傷心,就遠離他。想他或許淡忘了我,等我真的走的時候,他就...”
“等等!”雷震天一臉震驚,“你說誰要走?你?”
不是夜家老光棍嗎?怎麼他理解錯了?
菲比很平靜,沒有被他驚愕的樣子攪亂情緒,輕輕點頭,“是我。”
錯愕,驚詫都不足以形容此時雷震天的心情,他呆呆得看著她足有十分鍾,“這...這不可能,你騙我。”
貓兒眼調過來,裏麵是他慌亂的倒影,菲比笑了笑,“雷震天,別搞得你好像受到很大的打擊似的,誰不會死,隻不過我比較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