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比不放棄得勸解,“無月,把槍放下。別人可以毀了我們的生活,但他不能毀了我們生存的意誌。生命掌握在我們手裏,我們可以用餘下的生命重新創造美好的人生。”
“可以嗎?我還可以嗎?”花無月迷茫得像個孩子。
“當然可以,我可以,你也可以。”
“可以嗎?菲比,你可以嗎?”
菲比重重點頭,重複到,“我可以,你也可以。”
“可是...”花無月看向她身後的男人,“你愛他,卻不愛我。”
“無月,我愛你,在我心裏你是珍貴的!”不管怎樣,想把人穩住再說,菲比想也沒想,就這麼說了。
“不...不一樣,我不要那樣的愛,我要你愛我,愛我一個人。”花無月忽然悲傷得直搖頭,顯然他是知道菲比的真情在哪裏。
“無月,不要糾結,有些東西你現在看不透,並不代表以後看不透,你的人生還很漫長,你能擁有的東西還有很多,不要放棄希望。”
“我的希望在哪裏?沒有這樣的東西。”曾經在舞台上大放異彩的鳳眸華光已逝,花無月空洞得看著一切,覺得再無活下去的動力了。
“無月...”
“太遲了,來不及了,我已經沒有信心了。”這樣說完,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
菲比的心一沉,直覺要不好,飛身撲上去,子彈的速度又豈是人力能追得上了,奪命的聲音跟她的動作同時響起。夜靖誠也驚恐得撲過去,兩個人一左一右扶住花無月的身子。
“無月!”
“花無月!”
“船什麼時候能靠岸?快點!”夜靖誠大喝,赤紅得雙眼看著一眾警察,那個帶班的負責人趕緊催手下讓人急速行駛。
然而子彈射穿了心髒,花無月已回天無力了,傾城的鳳眸漸漸渙散,他的眼裏沒有第二個人,隻有菲比。菲比捂住他泉湧般的胸口,渾身被一股寒意包圍,她秫秫發抖。
“菲比...”花無月用最後的癡迷對她道,“下輩子,我...要第一個...遇到你,你...隻做我...一個人的天使...好不好?”
菲比受了很大的刺激,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隻能使勁點頭,然後隨之而來的是滾燙得淚水源源不斷。
花無月似乎得到了滿足,就這樣永遠閉上了眼睛。
生命堅強又脆弱,有時很經不起折騰。
夜靖誠失神得扶著花無月另半邊身子,他不能理解這個弟弟怎麼突然就想不開自殺了,他茫然得看過來,看著淚流滿麵的菲比,那種痛徹心扉,那種感同身受,他忽然更害怕了,怕菲比也會因為那不能理解的原因舍棄他,選擇自我了斷。
他單手支著花無月,另一條胳膊圈過來,把哭得壓抑又絕望的人緊緊抱在懷裏。
初夏顯然沒想到人會就這樣去了,他隻是一時的氣憤,卻從來沒有想過他那樣的譴責會引發這樣的後果,自責、愧疚、害怕、無助,他想尋求別人的安撫,但菲比現在無暇顧及他,他渾身的力氣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然後跌坐在地上,他像是冷極了,整個人抖得跟篩子似的。
雷震天和霍峰兩個人也是一驚,大概誰都沒想到花無月最後竟以這種方式結束與夜家的糾葛,他這是壓抑到了極點的抗拒。
可惜啊,他本是滿身才華的,光他那一身皮囊都足夠他在娛樂圈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如今,什麼都沒有了,花無月,成為了一顆流星,隕落了。
夜家的墓園裏,送葬的人已經散去,徒留一地的菊花追思那個逝去的人。
秋雨瀝瀝,沾濕了淒清的石碑,濕冷了暗淡的人心。
夜靖誠舉著一把黑色的雨傘,再次出現在墓園裏。那個孤獨的身影坐在墓碑前,任憑冰冷的雨水澆在身上,她無動於衷,似乎也已魂歸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