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天呢,他又何嚐不清楚這一事實,所以他抿了一下雙唇,大拇指細細摩挲在扶手上,眉目低斂,濃密的睫毛覆蓋著那一雙犀利的鷹眼,看不清他心裏的思量。
菲比靜靜端坐,慢條斯理得喝茶。
雷震天的鷹眼上瞟,直直得看著麵前的人,“讓我聽聽你的想法,以你的智慧你能想出什麼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來嗎?”
雷震天的表情很舒展,似乎困擾的事也不是完全在困擾他。
菲比的手頓了頓,茶杯輕輕放在茶幾上,“我的想法是,你該去跟奶奶解釋,這婚是結不了的。”她垂下眼簾,貓兒眼有那麼一瞬凝集的焦距看著某一點。
雷震天沒發現她的異常,繼續問道,“菲比,你從哪裏來?”
“...美國。”
“然後呢?”
“然後?”
“我調查過你,你,菲比?德萊克,登記為美國公民,但繼續查下去,能查到的訊息也是寥寥無幾,而就算這寥寥無幾的訊息也模糊不清,寫著你出生的地方卻根本沒有你這個人,你曾經就讀的學校也沒有你的通訊聯絡方式等,更別說有什麼社會活動,全都沒有這些。菲比?也許這根本不是你的真名,你到底是誰,從哪裏來?”
雷震天傾身,近距離盯著菲比。
菲比不悅得繃著臉,“你調查我?”
“親愛的,沒錯,我調查過你。”雷震天直言不諱,他承認得很爽快。
“為什麼?”貓兒眼幾乎是冰冷的看著地上某一點。
雷震天眯縫了鷹眼,一直看著她,“因為我愛你,想更加了解你。”
“那你可以直接問我,你怎麼確定我不會告訴你實話?”
“因為你的心還未屬於我。”雷震天感覺挫敗,不過表現得不明顯,他收回注視的目光,站起身繞著菲比走了半圈,將寬厚的大掌搭在她肩上,“所以我在想,也許我們可以重新獲得一種身份,你覺得如何,寶貝?”
“這種事是那麼容易辦到的嗎?”菲比側了下頭,躲開雷震天流連在她頸畔的唇舌,眸光微閃。
雷震天倒是沒糾纏,繼續談話內容,“那就要看你的意思了,寶貝。隻要你配合,沒有我做不到的事。”
雷震天繞到她麵前,半蹲在她膝前,抓起她的手放在唇邊一吻,獵鷹是的眼緊緊盯住菲比,“你的回答呢,寶貝?”
他是那麼耐心的等待,菲比抿唇不語。
“夜靖誠對你來說真的這麼放不下?”雷震天起身,重新回到座椅坐下,語氣已經變冷,唇角勾著冷笑,“在他那裏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生活?”
他悄悄敲打椅子的扶手,發出咚咚咚的聲音。說話聲低沉有力,直擊菲比的內心。
他冷眼瞧著眼前這個執迷不悟的女人,“夜家的人個個都是人精,看著是溫良無害,背地裏什麼肮髒勾當幹不出來,你不也差點死在夜家人手裏了?”
當初菲比留下遺書失蹤,雷震天沒少花心思追查這件事,他多少知道些內情,比如菲比是中了郝恩嫻下的毒住院了的。
“郝恩嫻會做第一次也會做第二次,那是他們夜家的傳統,你敢說你這次出車禍不是有人幕後指使的?”
“證據呢?”菲比的聲音有點沙啞,她抬起頭,貓兒眼直直看著雷震天。有一刹那,雷震天幾乎以為她已經複明了,但隨即想到菲比失明後也經常“看”他,又覺得不像。
他收回審查的目光,回答她的提問,“我去看過車禍現場,地上沒有刹車印,那車子衝著你去是打定主意要撞死你的。”
雷震天的表情不似作假,菲比撇開眼,繼續申辯,“那車子一開始不是要撞我,他是撞初夏的。”
“但結果呢,被撞的人是你。我後來托人找了關係跟那個人接觸過,他說話吞吞吐吐,閃閃躲躲,一直聲稱自己醉酒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據那人的親朋描述,這人酗酒是常態,一天不喝酒都不正常,警察解釋,這種人耐酒精比常人要強,普通醉酒不會造成這麼嚴重的程度。所以我才這人根本是被人收買,有預謀得在執行殺人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