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休息室,夜靖誠站在窗戶邊,望著教堂後花園一片花開燦爛。他的手捏著手機不停在手心裏劃來劃去,顯出一絲絲焦躁,與他鎮定的麵龐形成鮮明的對比。
霍華德一身白色西裝風度翩翩走進來,他是他的伴郎團之一。
“新娘那邊陣容強大啊,你什麼時候過去看看?”霍華德剛從新娘休息室過來,帶來一股香風。
夜靖誠轉身,不答反問,“就你一個人?”
霍華德眼神探究,“你讓我帶個胸外科的小醫生是要幹嘛?你不舒服?”
“沒有,隻是以防萬一,你知道自從四年前我心髒就不好。”
這種借口肯定滿足不了心理學專家,霍華德嗤一聲,“糊弄誰呢?你不說我就不讓人來,看你咋辦。”
說話間,休息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進來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一副黑框眼鏡打扮得斯斯文文的,夜靖誠對霍華德挑眉,霍華德表示不待見,這學弟怎麼一點都不跟他默契,挑這種時間進門。
那個學弟看到霍華德,矜持得笑笑,然後走到二人麵前,先叫了聲學長,然後跟夜靖誠握手。
“夜總,幸會。我是霍學長的同門師弟,我姓蕭,蕭遠。”
“你好,蕭醫生。”
夜靖誠打量蕭遠,霍華德笑話他,“我這學弟是可愛,但我保證他百分百直的。”
被調笑的人麵無表情,蕭遠倒是紅了麵皮,可見是個臉皮薄的。
“我想請你做我的伴郎,可以嗎?”
夜靖誠不去搭理霍華德,隻向蕭遠提要求。
蕭遠雖覺得跟夜氏總裁無親無故,突然被請求當伴郎著實意外,但因為夜靖誠的大名,他還是覺得很榮幸,所以欣然同意了。倒是霍華德就鬧不明白老友到底唱的是哪出,一雙漆黑的眼睛狠狠搜刮老友的表情,想看出點蛛絲馬跡。
夜靖誠何許人,在商場浸淫多年,不動聲色四個字最擅長,霍華德就一直觀察他,愣是沒看出什麼破綻。但他直覺這麼安排必然有用意的,所以暗地裏一雙眼睛一直沒離開老友。
外人也許不知道,霍華德是清楚這門婚事的含義的,所以夜靖誠表現一點都不像即將步入結婚禮堂的男人的樣子,他毫無意外。他隻用一個心理學專家的眼光分析老友的一舉一動。
夜靖誠由始至終顯得很正常,直到司儀來叫新郎及伴郎團就位,他皺皺眉,嘴唇微抿,頭不自覺得朝窗戶看了一眼。
霍華德跟著往窗戶瞟了一眼,老友這是在等待?但花園裏除了一地花開再無其他,他在等什麼?
伴郎團接二連三往外走,夜靖誠也跟著走出去,走廊裏是嗡嗡嗡的交談聲,有幾個還回頭跟他搭幾句,他似乎在出神,回答很含糊。
手機放在褲兜裏,他掏出來看看,又塞回去,表情更加凝重了。
他在等人。
霍華德可以判斷出來。
但他在等誰?誰人這麼重要,讓一個新郎心神不定地走向結婚殿堂?
禮堂裏坐滿了人,在伴郎團的擁伴下,夜靖誠走到聖壇邊站定,霍華德站在他左手位第一個,蕭遠被安排在他旁邊。
夜靖誠站得挺拔,正眼看著前方不遠處。但其實什麼都沒入他的眼,他的目光閃爍不定,表明他內心的思想正劇烈得碰撞中。
他在想什麼?或者說,他在想誰?
司儀開始煽情演講,“各位來賓,你們好。今天,我們在此見證一對新人的結合。夜靖誠先生和童暖嫣小姐,他們二人相識、相戀到如今的牽手,在今後漫長的歲月裏將相伴一生。我們說姻緣天定,佳偶天成……”
台子上的司儀一個勁兒的耍嘴皮子,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新娘就該出場了,夜靖誠似乎很焦慮,清冷的麵龐出現前所未有的緊繃,下頜處微微鼓動,呼吸也變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