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過年(2 / 2)

事實上夜靖誠的電話已經響了好幾回了,都被他忽視。今天是大年三十,是郝恩嫻在催他回家。

他表情漠然得接起電話,“媽,我就來,已經在路上了。”

“好的好的,那你慢慢開,注意安全。我是想告訴你暖嫣跟童司令過來了,晚上跟我們一起吃年夜飯。”郝恩嫻聲音裏帶著小心翼翼。

自從花無月那天大鬧夜宅,把夜家的陳年舊事搬到台麵上,夜家的氣氛就變了個樣。原本還能勉強維持的平衡似乎被打破了,夜槿連、郝恩嫻、夜槿心,就連鍾嶽森也不例外,夜家的長輩都似乎困在了那個不能與外人道的秘密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而郝恩嫻,因為菲比的事,讓夜靖誠與她產生了隔膜,這讓郝恩嫻在痛恨菲比的同時,又覺得對兒子萬分愧疚,於是在他麵前總是小心翼翼看他臉色說話。

夜靖誠掛斷電話,最後看一眼事務所的樓上,吩咐司機開車走了。

新年後,花無月的毒癮再沒發作,現在隻需調養他的身子。兩人一如既往麵對麵坐在餐桌上吃著單調的晚餐,這也難怪,兩人都不善烹飪,做出的食物勉強能入口。一開始,花無月還會嫌棄,時間久了,也知道現實就是如此,想不想吃也就那樣,隻能勉強吃了。

“真難吃。”但是,抱怨還是免不了的。

“呆會兒你洗碗。”菲比咽下最後一口食物,用餐巾掖掖嘴角,施施然起身離座。

花無月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得去洗碗。自從他戒斷那天開始,他的大少爺日子就一去不複返了,反正菲比能使喚就使喚,居然還讓他到木屋後麵開墾土地!簡直了!

花了好大勁兒終於把餐盤都洗幹淨放好了,他總是第一時間去尋找那個人的身影,就好像幼子離不開母親一樣,其實是那種深沉的依賴深植內心。

今晚月色淺淡,小半個月盤掛在樹梢間,菲比抬著頭看得癡癡呆呆的,好像被月色迷住了,但真相絕不是如此。

心算了一下,花無月抿了抿唇,離滿月還有九天。他是一次也沒在現實中見過菲比發作時的樣子。之所以知道,是當初他毒癮發作,怎麼都不肯戒斷,就是清醒的時候也用各種語言咒罵菲比,語言之惡毒,言行之惡劣,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無地自容。

那時,沈凜實在看不下去,真想一巴掌拍死他,菲比不讓,說這是人之本性,讓他發泄出來就好。他戒毒意誌薄弱,反抗意識卻空前強大,甚至菲比也被他弄傷過幾次。

沈凜實在看不下去,趁菲比休息,硬是拽著他讓他看菲比月圓夜受折磨的錄像,以此讓他知道,他的痛苦根本不算什麼,還有比他更受折磨的人,那個人就在他身邊。

錄像是菲比自己拍攝的,因為怕自己失控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每次發作,她不但讓沈凜把她綁起來,還在房間的四個角落放置了攝像機。她告誡沈凜,不管她如何掙紮,場麵如何慘烈都不能進房間,更不能放開她。

沈凜給他看的是菲比第一次發作時的情景,當時他們都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所以隻是用繩子把人捆在一張椅子上,連人帶椅放置在屋子中間。

隨著月上中天,菲比失去理智,她不但扯斷繩子,幾乎把整個房間給拆了。因為她嚴令過,沈凜沒敢進去。但不代表她不會想出來,她幾乎用破壞一切的氣勢去開門,沈凜用身體抵抗不讓她出來。她就把注意打到窗戶上,玻璃全被她用拳頭砸碎了,沈凜從院子裏抱來一堆木板,咣咣咣拚命砸釘子,在她突破之前把窗戶封起來。

裏麵的人瘋了,她用身體使勁撞擊,竟然硬生生把自己撞暈過去,醒過來接著撞。實在不行,絕望得尖嘯,那聲音沈凜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是野獸如絕境那樣的嘯聲,耳膜都能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