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中毒,一直沒查出誰下的手,我以為是圈子裏的人幹的,現在看來我想錯了。怎麼能這麼巧,我跟菲比統統中了滅鼠藥的毒,還都是跟你有關。
我明白了,我是你老公的私生子,你早就知道,因為無法容忍丈夫的背叛,更不能接受這個孩子時刻出現在自己眼皮底下,所以你想到了這個辦法。
那些恐嚇信都是你寫的,你想讓我離開,發現沒有用,就想一了百了殺了我!
菲比也是你下的手,你認為她跟我有一腿,看到她跟你兒子在一起,你氣得要發瘋了。
是你,用滅鼠藥殺人的是你,你這個毒婦!”
花無月把所有能聯想的細節都串在一起,全想明白了,指著郝恩嫻控訴。
“說話要有證據,你這樣僅憑猜測就想定一個人的罪嗎?”
夜槿連揉著自己的脖子,啞著嗓子問道,因講話引發的喉嚨抽痛而表情痛苦。
花無月麵無表情得看他一眼,視線再次轉到郝恩嫻身上,“你說你把菲比弄哪兒去了?你趕走了她還是把她殺了?”
他突然靠近郝恩嫻,緊緊抓著她兩條胳膊使勁搖著,厲聲喝問。
鍾嶽森和夜靖誠又衝過來掰他的手,郝恩嫻緊抿雙唇,臉色像紙一樣白,她強裝鎮靜,身體仍止不住輕顫。
夜靖誠看出她的異樣,痛心的問,“媽,你沒對菲比怎麼樣是不是?”
郝恩嫻低著頭,不敢看他,夜靖誠的心漸漸冷下去。
“她下毒害菲比,還想下毒殺死我,因為我是她丈夫的私生子。”花無月把她心中的刺直接戳到了她眼前。
郝恩嫻瘋狂得搖著頭,“不是的,你不是,你不是我丈夫的兒子,你是夜家的幺子,老太爺的兒子。”
“你容不下我也就算了,為什麼連菲比也不放過,她對你們夜家有救命之恩,你這樣恩將仇報,就不怕遭報應!”花無月情緒激憤,雙目赤紅,想地獄的惡鬼瞪著郝恩嫻。
鍾嶽森一直拉著他的手,阻止他靠近郝恩嫻,怕他做出過激的行為。
夜靖誠的腦子裏猶如千軍萬馬碾過,他覺得他的世界被顛覆了。叫了快20年的二叔是自己的弟弟,而一向溫良的母親竟會出手殺人。
胃裏翻湧的厲害,他捂住嘴巴,忍住想吐的衝動,身子微微一踉蹌,靠倚在沙發背上,迷離的目光看著菲比經常坐的地方。往日的音容相貌仿佛還在眼前,菲比把頭扭過來衝他甜甜一笑,叫著“大叔。”他伸出手想抓住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卻隻有一手的寂寞。攤手空蕩蕩的掌心,他感到了絕望。他感覺這次他真的要失去菲比,再也見不到她了。
夜宗明出現在客廳門口,夜槿心第一個發現,顫巍巍喊了聲:“爸。”
老太爺走到郝恩嫻麵前,沉聲問道,“恩嫻,你真的對菲比下毒了?”
郝恩嫻絞著手,低著頭不說話,一刻都不敢看他的眼。
“爸,你別聽無月在那裏亂講,他是因為菲比故意來找茬的。”夜槿心扶著夜宗明的胳膊,為郝恩嫻開脫。
“啪”一記耳光打在夜槿心臉上,“冤孽,都是冤孽!”夜老太爺手指哆嗦指著在場所有人。
除了花無月和夜靖誠外,夜家另外四個人都沉寂下來,不發一聲,挨了打的夜槿心更是低著頭,臉色慘白。
“恩嫻,你說,菲比失蹤是不是你?如果是,立刻把人還回來。”夜宗明拍著沙發強聲命令道。
郝恩嫻白著一張臉,仍舊搖頭,“不,爸,我沒有。”
“奶奶,為什麼?是你把菲比藏起來了?你把菲比藏哪兒去了,還給我,你把她還給我!”初夏不知什麼時候來的,他衝過來就扯著郝恩嫻的手,郝恩嫻搖頭,無法麵對眾人的責難。
夜靖誠眼神冰涼得看著她,“媽,菲比在哪兒?”
“靖誠,你要相信媽,菲比失蹤真的跟我無關,我不知道她在哪裏。”郝恩嫻淚如雨下,她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兒子,卻再也看不到他眼裏的信任了。
初夏哭嚎,磚頭拉著夜靖誠的手,“爸爸,菲比去哪兒了,她到底去哪兒了?她在哪裏?太爺爺,菲比是不是已經死了,她被奶奶毒死了,菲比,嗚嗚~~~”
初夏大哭,14歲的少年承受不住這種巨變,隻能用哭喊緩解心中的哀慟。
夜宗明聽著曾孫的哭訴,心髒陣陣收縮,漸漸的,無力感襲來,人便直直向後倒去。
“爸——”
“爺爺——”
“太爺爺~~”
尊孫三代的人全都驚呼,但夜宗明已聽不到了。
信一一語成箴,夜家從此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