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盯著她，仿佛要從她眼睛裏讀出點訊息。菲比暗自歎息，好一會兒，才低低得說道，“你幹嘛想這個？他的事是他的事，不會對你造成傷害，不然我也不會答應他。”
“那可不一定，為了他的案子害你受傷，就是對我的傷害，是很重的傷害，我能不想嗎？”
菲比往裏滾了滾，朝裏睡好，“那你想吧，想好了回去睡，把燈關了。”
夜靖誠胡思亂想了一大堆，把廖學坤陰暗的一麵全都理了一遍，越發覺得菲比受的肯定是很危險的委托，翻過去推人家的肩，“我跟你說。”
“說什麼？”菲比用異常清醒的口吻回到。
夜靖誠愣了一下，“你沒睡著啊？”連迷糊都沒有。
“你在這邊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啊？”
“……你那麼嫌棄我？”
“……”扭頭，看著這個玻璃心的大叔，“我沒有嫌棄你，我隻是不習慣。”
“……”夜靖誠抿著唇看了好一會兒，好吧，其實他也不習慣有人睡在他身邊，但如果那個人是菲比，他會很開心。
“你想說什麼？”菲比提醒對方。不是有話說嗎？發什麼呆啊？
夜靖誠當然記得自己推她是為了什麼，“你明天去跟廖學坤說，這個委托不幹了。”
菲比把頭埋在枕頭裏，“不行。”
“為什麼？他給你多少錢我補給你。”
“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不為人不為錢。你是為了堅持自己的職業操守？可你想想，為了個不相幹的人生命遭到威脅，值得嗎？”見她一聲不吭，夜靖誠憤恨，狠咬後齒，冷冰冰得問道，“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在你心裏，我是什麼樣的存在？你從來沒想過你的固執會傷害我，或者你不在乎是否會傷害我？”
“我沒有，我沒有想傷害你。”菲比沒想到他會想這麼多，一咕嚕坐起身，跟他麵對麵，焦心得抓住他的手，“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麵對感情，菲比總歸陌生，她手足無措得看著對方，努力組織語言，“我……你不要那樣想，你怎麼能那樣想呢？太傷心了，不要這樣想好不好？”
菲比趴著他的臉，貓兒眼全是焦急，就這樣祈求的看著他。他就心軟了，這人隻要一放低姿態，他就什麼原則都沒有了，心底不是不惱恨自己的，但，有什麼辦法呢？誰叫他愛她愛得那麼沒有保留。
把人抱在懷裏，下巴壓在對方頸窩，“那你說我該怎麼辦？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你陷入險境卻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你還不如挖了我的心，讓我變成沒心沒肺的人好了。”
還有什麼比愛人的在乎更動人的？菲比看著天花板，貓兒眼裏凝聚起水霧，她把眼睛埋進對方厚實的肩膀，箍著對方的腰。兩人相擁了好一會兒，夜靖誠拉開她，看著濕漉漉的貓兒眼，“你真的不能答應我放棄廖學坤的委托？”
菲比垂眸不語，在夜靖誠以為她還是不願放棄的時候，她抬起頭，看著對方，“等我弄明白今晚是誰在背後策劃了這件事後，我再答複你好不好？”
“你這個案子目標人物有很多嗎？”
菲比盯著被子看了好一會兒，冷哼，“你說的沒錯，廖學坤確實不是好東西，他在利用我。”
“所以要你趕緊把案子推了。”盡管她答非所問，但她能想明白，夜靖誠總算鬆口氣。
“我辦這個案子不是為他。我答應你了，等我搞清楚這件事，我會做出合理的安排，相信我。”
夜靖誠咂摸她的話，“你接他的案子不是為他，那是為誰？”
“為我自己，別問了，到時候我都告訴你，嗯。”菲比抓著他的衣襟，抬頭親他的下巴。夜靖誠低下頭，讓她親在他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