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擦”,花盆碎裂的聲音響起,賞花的人迅速扭頭,花房裏漆黑一片,靜寂無聲。
“什麼東西?野貓嗎?”這麼晚了照理是不會有人來的,花無月攏緊睡袍看著花房深處沒有亮光的方向。
“我去看看。”菲比起身,花無月拿應急燈給她照明,一起從樹叢裏鑽出來。
四周靜悄悄的,什麼都沒發現,花無月胡亂往四周一掃,“可能是野貓,門開著的時候鑽進來的。不找了,我們再去看看花。”
“咣當——”走在前麵的菲比腳下踢到一個碎瓷片,花無月用手電一照,地上一灘碎裂的花盆以及泥土。
“剛才就是這個的聲音吧,園藝師傅沒放穩被貓撞下來了。”花無月用應急燈照了照花架,得出結論。
菲比拉過花無月的手朝後照去,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他們剛才賞花的地方,兩人心裏都蒙上一層陰影。
菲比輕手輕腳推開房門,夜靖誠赫然坐在床上正看著她呢。頭皮一麻,莫名心虛,“你,你還沒睡啊?”
“你不回來我怎麼睡啊?”夜某人兩眼一瞪,明顯得不高興。
“我,你可以不等我啊,等我、幹嘛?你不困啊?”菲比坐到床尾,跟床頭的某人對視,聲音放軟,帶著親昵。
這會兒她已經鎮定了,目光清亮自然。夜靖誠掀開被子走過來,睡袍早就脫了,渾身上下隻一條內、褲。房間裏就床頭兩盞台燈,光線朦朧曖昧,光裸的男人自帶光暈徐徐走來,菲比就有點暈乎乎的。
“跟小智聊了這麼久都聊什麼了?怎麼一點聲兒都沒有?”夜靖誠在她身邊坐下,跟她膝蓋碰著膝蓋。
菲比心裏咋咋呼呼的,此時也還是聽出他話裏的意思,貓兒眼掃過對方的眼,“你去找過我了?”
“嗯,等不及去找你了,本想聽聽你們聊什麼,借機進去叫你回屋,結果你們一點聲音都沒有我就不好進去了,萬一正聊到興頭上,掃了你們的興,小智該討厭我了。”
“你偷聽倒還挺坦白。”菲比忍不住小聲抱怨。
“什麼叫偷聽,我那是光明正大的聽,誰叫你大半夜還不回房的,你想長在他房裏啦?”夜靖誠心知自己這酸醋吃得好沒意思,但唇齒間的酸意還是跟老陳醋發了酵,越品越酸。
他這樣橫眉立目的,菲比實在不敢相信,這人真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男人嗎?一貫清貴冷冽的人,蠻橫無理從來無法跟這人聯係在一起,怎麼這會子是這樣的情狀?
夜靖誠也覺得自己反應過度,尤其看到對方臉上不認同的表情,心裏更是煩躁,站起來沿著床尾轉了一圈,“你跟小智聊了什麼?”
菲比哦了一聲,撓了撓頭皮,“就……聊了點以前的事。”
“沒跟他說……那方麵的事?”
“隱約提了一下,側麵提醒他這種感情是無意義的。我覺得這種事情不要明朗化比較好,畢竟還是少年,沒辦法像成年人一樣處理感情的事,說穿的話,你讓他以後怎麼麵對我?”
夜靖誠點頭,“你說的對,這事不能攤開來說,給他提個醒讓他知難而退就好。”
“你怎麼想到的?我都沒發現。”
夜靖誠心說,等你發現要麼小智當麵表白了,要麼時過境遷小智自己想通了,回過頭來跟她講這件事,總之不會是你發現的。
“是愛德給我提了醒,我再慢慢觀察確認的。”
“心理醫生麼,最討厭這號人了。”菲比撇嘴,站起身打算回書房去。
夜靖誠勾住她的手,不讓她走,“幹嘛去?”
“睡覺呀,你不睡啊,都一點多了。”
夜靖誠拽住人不放,身子熱烘烘得貼上去,“再聊會兒。”
低沉沙啞的聲音竄進耳膜,菲比不自覺抖了一下,體內一股熱流不知從哪個方向襲來,瞬間燒到了臉上,她努力吞咽,壓下躁動的情緒,“還……聊什麼,這麼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