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 焦急的大叔(2 / 2)

菲比氣得頭昏腦漲,走出醫院大門時天已黑透,按理她應該打車回西鳳路,但花無月的話多少還是影響了她的心情,她壓著馬路慢慢往回走。

最近為了夜靖誠的事感情上幾起幾落,她有點混亂。蒼白的二十幾年的感情世界依稀迎來了不一樣的色彩,就在她打算用這色彩描繪一幅色彩繽紛的未來,殘酷的現實把她打回了原形。

她隻能選擇默守,對,是默守,她想好了,有生之年默默守候在夜靖誠身邊,看著他偶爾溫柔的笑臉覺得幸福。

她跟夜靖誠之間的距離不用別人說,她比別人更清楚,但知道是一回事,不甘心是另外一回事,因為不甘心所以聽不得別人一次次的提醒,一次次的打擊,她會惱恨,畢竟她還那麼年輕。在這樣的年歲直麵絕望的未來已經讓人生黯淡無光,身邊的人非得一而再的提醒她那無法碰觸的希望,那一刻的憤怒是不可抑製的。

憤怒而絕望。

馬路上車來人往,喧囂的人間氣息本是不喜,但代表著不息的生氣又讓她渴望。雙手平舉,看著沒有紋路的掌心,那一刻心裏的恨毀天滅地。

那個人給了她生命,卻奪走了她的靈魂,她努力拚湊了一個支離破碎的靈魂,生命的停格鍵卻攥在那個人手裏。

她是他的傀儡,一生都受他擺布,既然要拋棄為什麼不徹底?拋棄了她的靈魂,卻要操縱她的人生,一旦發覺不能掌控,父女親情就被徹底抹殺,一杯試劑買斷了餘生。

什麼試劑她連問都沒有問,心灰意冷,生無可戀,毒藥也能品著喝下去。大概這副身體真的不盡如人意,試劑在她身上毫無反應,那個人懊惱的表情愉悅了她,離開禁閉室的時候她是笑著的。

唇邊不自覺掛起一抹譏誚,菲比沿著馬路牙子繼續前行。思緒慢慢又回到5年前。離開禁閉室,她也是這樣緩行在人潮洶湧的街頭。那個女人,隻留給她一個背影的女人忽然出現在她麵前。她一點都沒有變,因為第一時間她就認出了她,那個在夢裏都隻留給她一個背影的女人,她就這樣認出了她。

她很平靜的跟著她走了。女人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大概是說她離開她後又回了研究所繼續科研什麼的,具體她都不記得了,最後女人把幾個小瓶子推到她麵前,跟她解釋,說這些中和劑能中和她喝下去的那杯試劑,然後可能還有一段解說,她沒記住,但有一點她記住了,女人說,這藥隻管用五年,五年後她必須去找她,她會給她換一種藥。如果不去,斷藥後兩年,她必死無疑。她麵無表情等著女人說完她想說了,然後揣起那些藥,走了。

菲比立在馬路邊,五年早就過去了,在遇見夜靖誠前剛過的。她從來沒想過回去找那個女人,這麼多年她想都沒想過,兩年就兩年,她還多活了五年呢不是嗎?既然被拋棄就要有被拋棄的自覺,回去搖尾乞憐實在不是她的風格。

但,想到夜靖誠,一點兒沒動搖那是騙人的,在她沉靜在喜悅中差點忘了這一茬的時候她是展望過未來的,怦然心動的感覺。

掌心輕輕放在心口,那種心跳她從未嚐試過,感覺令人暈眩,似乎血液逆行了,但一點都不難受。

菲比靜靜得站在路邊,掌心處是自己的心跳,她閉著眼回味那種暈眩的感覺。

夜靖誠找到她的時候,焦灼的情緒一時無法緩解,衝到她麵前氣喘籲籲,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菲比緩緩睜開眼,麵對神色變幻莫測的夜靖誠,貓兒眼甚是茫然,“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夜靖誠實在控製不住,炸雷一般吼了出來,結果把自己都吼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