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月扭過來,掰扯她,往她懷裏鑽,“菲比,抱著我,別離開我。”
“我不離開你,讓他們先把你送到船艙去吧。”菲比拒絕不了花無月的哀求,隻是一直躺在甲板上算什麼啊。
“是他們中的某個人把我推下去的。”花無月壓著她的耳朵,誰都沒聽到他的話,除了菲比。
菲比眸光一閃,點點頭,“你能站起來嗎?我扶著你。”
花無月緩了一會兒,體力稍稍恢複,就著菲比力氣跌跌撞撞站起來。
夜靖誠免不了攙扶他一把,“二叔。”花無月倒是沒拒絕他的好意,畢竟他頭暈,渾身乏力,光菲比一人實在撐不起他沉重的身體。再說,夜靖誠始終是他的親人,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郝恩嫻麵色陰沉看著三人走進船艙。
夜槿心在她旁邊冷哼,“賤人就是命大。”
此時,周圍人皆已散去,隻剩下童暖嫣和她們兩個。
“二叔跟菲比是什麼關係?”
“原本我以為是有人想攀高枝,現在看來郎情妾意啊。”夜槿心陰陽怪氣,麵上的鄙夷毫不掩飾。
“不知靖哥哥是怎麼想的?”
郝恩嫻忽然看過來,聲音銳利,“有什麼好想的,他們郎情妾意還關到靖誠身上了?”
夜槿心維護童暖嫣,“暖嫣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靖誠確實在意那個菲比,你也看到了,都說那粘上身的東西不好,叫他去洗他也不去,簡直不要命似的。”
郝恩嫻氣得渾身發抖,滿腔怨恨全顯現在臉上,一雙眼就跟淬了毒似的。
童暖嫣察言觀色,“我想靖哥哥也是擔心二叔才不走的,他本來就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不然也不會留菲比在夜家住下。”
“暖嫣說的沒錯,就是那個菲比死賴著靖誠,靖誠才不得不管她。大嫂,回去你也說說靖誠,讓他趕緊把那女人送走。什麼恩人?報恩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早早兒送走為上。”
郝恩嫻依舊沒說話,不過那神情,也是恨不能立刻趕走菲比的。童暖嫣適可而止,陪在她二人身邊。
進了船艙,把花無月安置在床上,隨船醫生看過後,說無大礙。
“你趕緊去洗洗吧。”菲比隻顧得跟夜靖誠說這一句,全部心思又回到花無月身上。
夜靖誠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當著花無月的麵到底沒說,默默轉身走了。
菲比讓花無月先進浴室衝了澡,然後是自己。
不一會兒,夜靖誠回來了,換了一身裝束,看見花無月枕在菲比的膝蓋上昏睡,愣在門邊好一會兒。
菲比看過來,“大叔?”
“我讓廚房弄了點熱湯。”夜靖誠把碗遞過去。
菲比指著旁邊的小圓桌。“現在沒胃口,等一下再喝吧。”
夜靖誠拿過毛巾蓋在菲比頭上給她擦頭發,“你怎麼樣?沒事吧?”
“我沒事。”
“菲比,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是救世主,看到別人遇難總想著出手去救?”夜靖誠古井無波的黑眸裏看不出悲喜,但渾身透著一股冰冷,菲比感覺很陌生。
“我在救人前肯定有衡量過自己的極限,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別人會為你的行為擔驚受怕。”
在那一瞬間,夜靖誠以為失去她了,那時,他的身體、他的心,甚至他的靈魂都被冰封。
菲比能感覺到夜靖誠的心意,她伸手拉住夜靖誠的手,“對不起。”
夜靖誠垂眸,菲比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他很想牽住這雙手。
昏睡中的花無月動了,一條胳膊環住菲比的腰身,枕著她膝蓋而睡,是一種占有的姿態。
這一幕刺痛了夜靖誠的眼,他麵無表情得抽回手,默默站起來,不發一言轉身離去。
遊輪到港已過午夜,賓客們陸續離開,帶著一夜的談資。
菲比和花無月從包廂出來時,碼頭隻剩兩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