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沈辰逸的講述,甘介華覺得他的身世也十分可憐。便關切地問道:“前日裏,偶遇沈先生後,怎麼不肯離去?先生是不是還有什麼困難,說來聽聽,看我是否能幫幫你。”
沈辰逸道:“恩公誤解我,聽口語,看行裝,便知先生不是我荒慈人。我一路尾隨,不是有未解的困難,隻是想看看恩公有什麼困難,好回報恩公。以還前日恩公搭救之恩。卻不曾想到,這身子不爭氣,居然病倒馬廄,還連累恩公再次出手相救。”
甘介華道:“沈先生如今生活上有困難,我也隻是盡綿薄之力。我曾派侍從送先生二十金,先生莫不是嫌少,奈何不收?”
沈辰逸道:“恩公之恩還未報,怎敢對恩公財務再起貪念。縱然家道中落,但還不至於如此潦倒,僅因路遇劫匪,將身帶財務洗劫一空。徒步一百餘裏至此,才落魄至此,羞愧難當,更何況無功不受祿?”
甘介華聽了沈辰逸的遭遇,不由得對他起了敬佩之心。便道:“沈先生,下一步如何打算?”
沈辰逸道:“本欲報答完恩公後,就去投靠家父朝中摯友魏宏量。希望能謀個一官半職,將來有機會為家父洗刷冤屈。”
沈辰逸見甘介華問了那麼多,自己對恩公的情況還一無所知,本不欲知道太多,但所受那麼多恩惠,不問不行。於是,不得已地問道:“恩公幾番出手相助,至今還不知恩公姓甚名誰?欲往何處,從事何種生計?如有涉密,恩公可以不用回答在下。”
甘介華便道:“沈先生,實不相瞞,我乃巫鹹王甘介華。此番出訪你們荒慈國,是即位來的第一次。一來是促進兩國友誼,二來是加深彼此了解,便於改革執政方向和戰略部署。”
待甘介華講完話,沈辰逸立即上前跪拜,道:“小民拜見巫鹹王,饒恕小民無知,有眼不識泰山。”
甘介華上去扶起沈辰逸,道:“沈先生快請起,不知者不為罪,況且你我已是朋友,又不在宮廷之中,大可不必拘泥於那些繁文縟節。”
沈辰逸道:“那也請陛下叫我辰逸,對荒慈的事,隻要不涉及國家機密,定當為王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甘介華道:“難得辰逸如此坦誠,有什麼困難一定找你幫忙。”
這時,薛占進來對甘介華說:“巫鹹那邊來信請示陛下一些國事,需與王上商議答複。”
甘介華便對沈辰逸道:“辰逸先好生休養,我該日再來看望。”
沈辰逸答謝道:“感謝陛下的關照,我想休息今日,明天便可以來給您請安了。王上日理萬機,就不用掛心在下了。”
甘介華回房後,就立即安排妥當巫鹹那邊呈報的事宜。便問薛占道:“荒慈國朝政不穩的情況是否摸清?”
薛占回道:“我正要給大王稟報相關情況呢,據可靠消息稱,目前荒慈國朝政把持在攝政王圖雄輝手中,大臣中有三分一都依附於他。大部分軍權也是他的心腹在掌管。國王圖誌隻是其扶持起來的傀儡。但大祭師竇惠書為三朝元老,剛直不阿,加之門徒廣布,手中掌握通天特權,常常借神的意旨命令圖誌發布與圖雄輝意圖相左的聖旨。這二人在朝堂上也是明爭暗鬥,互相掣肘。就拿我們這次出訪荒慈國來說,大祭師竇惠書自接到國書後,就立即張羅著以國禮相迎,本欲請圖誌到宮門外等候。但當圖雄輝知道是竇惠書在安排接見一事,便橫插一杠,趕在竇惠書之前進宮,逼迫圖誌借病不應竇惠書安排。有意讓竇惠書一個人跳獨角戲,如若陛下因不被重視而憤怒回國,發起對荒慈國的戰事,圖雄輝便借題發揮,整垮竇惠書。”
甘介華道:“怪不得昨日,竇惠書派國禮侍郎來致歉,原來如此。針對荒慈國的家事,我們不便插手,但誰對我們有長遠利益,我們就和誰結盟。”
薛占道:“在圖雄輝和竇惠書勝負難分的當口,我們大可坐收漁利。因為他們無論那方都想借助我們的力量鬥垮對方,所以我們隻要做好與二者相處的平衡,他們都會主動向我們示好。”
二人正說話間,侍衛來報,稱:“圖雄輝手下謀士田千來拜見陛下。”
甘介華命侍衛帶他到會客室候著。
甘介華決定敲打一下圖雄輝,讓他們都知道冷落自己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