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翁也不答話,隨意地盤膝而做,閉目養神起來。見到如此情景,張天也不多言,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做武者,他們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即便是一宿不睡也沒什麼大礙的。
張天正準備拿出夫子借與他的書籍繼續閱讀,此時老翁卻突地開口道:“小哥如此身世,不覺得上天不公嗎?”張天倒是從來不曾想過這樣的問題,但是斟酌了片刻,卻是平靜的道:“雖然小子雙親早亡,如今更是需要靠人救濟才能活命,但小子也從來未覺得苦楚,因為相比於那些天生身體有疾的人來說,小子是幸運的。更何況書上常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所以小子一直堅信,總有苦盡甘來的一日。”
說到後麵,他已是慷慨激昂了。“好一個天降大任,好一個苦盡甘來,好好好,沒想到小哥竟有如此大誌,實令老頭子我佩服。”那老翁聽得張天如此話語,毫不吝嗇讚賞之情。張天卻是依舊平靜,隻是用不容爭辯的語氣道:“我張天雖然現在落魄,但定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那老翁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那若上天不給你這個機會呢?”張天一怔,旋即狠狠地道:“若天要亡我,我定滅天!”
張天卻是沒有發現在他說完最後一句的時候,那老翁已經是滿麵震驚之色,隻是喃喃地重複著“天要亡我,我定滅天,天要亡我,我定滅天……”
那老翁的腦海之中此時隻剩下那鏗鏘的話語,滅天,滅天……是啊,既然天要亡我,那我為何不逆天而行,修行本就是逆天之事,我卻是因修為久久不得突破,一直想要順應天意,卻沒想到如此之舉,卻是和修行的本質背道而行,怪不得,怪不得,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哈,我離塵子今日終是得悟大道,回歸本真,隻待渡劫飛升,便可成就那真仙之軀,至此,大道可成。
慢慢地,那自喚離塵子的老翁竟然在張天的眼前一點點的返老還童,胡子與白發漸漸消失,片刻之後,已變成一個看上去不過四十的中年男子。
老翁這邊的變化暫且不提,張天此時卻是已經嚇傻了,他剛才說完那句話,就感到不妥,自己又憑什麼去滅天?本來是想向老翁道個不是,卻沒曾想親眼目睹了這神奇的一幕,饒是他心理素質遠比同齡人強太多,可畢竟也隻是一個12歲的孩童而已,驚叫一聲,便昏了過去。
張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昨天先是與謝庭等人發生了矛盾,並且挨了一頓打,晚上卻又是驚嚇過度,兩者結合,使得張天極為的疲憊。於是,這一覺也睡的是想當的沉。
“你醒了。”看到他醒來,離塵子關切地道。
揉了揉還有些發沉的腦袋,張天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本以為是自己做夢了,聽到離塵子的聲音後才知道,那不是夢!
慢慢地轉過頭,看著離塵子那返老還童的麵孔,張天努力努力再努力的保持著鎮定,帶著點顫音的問道:“你,你到底是人還是妖怪?”
“哈哈哈哈,哈哈……”看著張天那一副柔弱的模樣,離塵子忍不住放聲大笑道:“小家夥,你見過這麼麵善的妖怪麼?”
張天一愣,道:“那到沒有,書上說的妖怪都是麵相醜惡,生食人肉。”
離塵子搖了搖頭,心中暗道:果然還是一個孩童啊!頓了頓,離塵子望著張天道:“張天,你可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他們叫做修真者,修行至大成具有移山填海之大能。且可與天同壽,壽元無盡。”“啊……”張天毫無形象的大叫了起來,他的確是被離塵子的話給嚇到了。可憐我們的小張天,短短的時間內連續受到這麼多並且這麼大的刺激!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張天在心中努力的呐喊道,不管離塵子說的那些是否真實,但光憑他能夠返老還童這一點就證明了他確實非同常人!“撲通”一聲,張天跪倒在離塵子的麵前,大身喊道:“請仙長收小子為徒!”說著,就“砰砰”的磕起頭來。
看著張天突如其來的變化,離塵子也是哭笑不得,本就有意收他為徒,沒想到這小家夥還是挺機靈的,看著張天猛的磕頭,離塵子也是心疼不已,甩手一道白光,輕托起張天,並且在瞬間治愈了張天額頭的傷痕。
這邊的張天隻覺得身子突地一輕,正待迷糊之際,隻聽得離塵子開口道:“張天,你須知道,修行之道,乃是逆天而行,充滿了危險,稍有不慎,便是灰飛煙滅的下場,你可還願意?”
“願意,弟子願意!”張天毫不猶豫的應允道,他本就是孤苦伶仃,這次改變命運的機會,他告訴自己一定要抓到,不論什麼代價!
“好好,有了這份堅韌之心,師尊相信你一定可成大道!”離塵子輕笑道。
聽得此話,張天興奮不已,再次叩倒在地,大聲喊道:“弟子張天拜見師尊。”
待他行了三拜九叩之禮後,離塵子托起張天,緩聲道:“天兒,師尊這一世無甚親人,在修真界也是無門無派的散修一名,如今你是師尊的第一個弟子,師尊不求別的,隻想讓你牢記一句話,不論什麼情況下,活下去是最重要的,因為沒了生命,就什麼都沒了!聽到了嗎?”張天恭敬的道:“是,師尊!弟子記住了!任何時候都會努力的活下去!”
離塵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道:“天兒,在修真界作為我們這樣的散修是最苦的,沒有門派可以依靠,隨時都有湮滅的危險,所以,實力是我們生存下去唯一的依靠,隻要你的修為高於他人,你的生命才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無論任何時候,都不可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