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相公是個傲嬌貨(1 / 3)

相公是個傲嬌貨

古韻暗香

作者:樂語兒

簡介:軟腳蟹阿離和綠袍子仙君緣起於一顆巨蛋。因垂涎仙君美色,阿離使出渾身解數占仙君便宜。盡管此仙君傲嬌又毒舌。然而,一次烏龍意外卻讓阿離意識到,她原來並不是一隻軟腳蟹……

一、和神蛋有個約會

阿離在和青蟹那幾個老家夥打牌的時候,第三百七十二次宣布了自己偉大而崇高的理想:她要嫁一個好看得驚天地泣鬼神的神仙為夫,那漢子必須有著傾倒眾生的臉,頎長堅挺的背影,傲視天下的智慧和一身好仙法。

以青蟹為首的老家夥們眉頭齊齊抽動,一邊摸著牌張子一邊吐槽:“阿離啊,你這張臉好看是好看,但是上仙不可能隻看你的臉就娶你。”

阿離想補充,我還有內涵。

梭子蟹王婆子沒給她這個機會:“你瞧瞧自己,除了那張臉,嘖嘖,那身材隻有用一個圓來形容。”

阿離反駁:“我一隻軟腳蟹,身子圓是我的特點。”

王婆子道:“是啊!我就沒見過活了三百多年,還沒法化出人形智商差成你這樣的低級軟腳蟹。”

阿離一怒,眼中一道幽光閃過,王婆子手中的牌一出,她立刻道:“和了!大三元清一色滿貫!”

王婆子頭頂冒汗:“你連莊三十二把?”

青蟹開始捋白胡子:“看來她又用那雙異瞳窺我們的牌了。”

於是,很不幸,打了一個下午的牌,阿離非但一分錢沒收到,還被青蟹幾個老家夥挨個敲腦袋教訓了一頓。阿離覺得很委屈,揉著額頭上的大包,朝自己家走去。

回顧平生,三百年前她頭回睜眼,就看見龍族三太子玄震。那貨長得好,笑起來百媚生,還對她很溫柔。那陣兒靈台不清明,作為一隻螃蟹阿離橫著走老和同族撞車,玄震看著她時不時搞得人仰蟹翻哭笑不得,於是在東海下了命令,除了阿離以外的螃蟹,全都直著走路,違者下鍋。為此,阿離不知被同族暗中擄去打了多少次。

後來她智商初開,讓玄震廢了這命令,才免於英年早逝。再後來,她經常對著玄震的臉犯花癡,原打算日日跟著玄震還清他待自己的恩澤,結果玄震老子覺得她活了數百年還隻是人腦袋蟹身子,作為神仙太過低級,怕她汙了兒子的名聲,就把她趕出龍宮扔回了蟹族。

蟹族族長青蟹老頭算是個好人,除了經常打擊她和彈她腦門以外……

阿離想想覺得自己蟹生有點悲慘。她唯一過人的地方就是眼睛,她的眼睛能看透世間萬物。所以,經常有熟人抱著稀奇古怪的東西來讓她鑒寶。鑒寶其實沒什麼,就是——

阿離望著桌上的巨蛋,和巨蛋後麵滿懷期待的李大媽:“您這是幹什麼呀?”

李大媽搓著手:“阿離,快用你的眼睛幫我看看,這蛋裏有啥?”

阿離頰邊滴汗,眼睛一閉一睜,已換成幽綠色,邊看還邊問:“這是從哪裏來的?”

李大媽揮了揮手:“沙灘上撿的,我覺得應該是寶物。所以趕緊拿來讓你瞧瞧。”

阿離左瞧右瞧,最終攤手:“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同。蛋裏麵模模糊糊的,一團白色,應該就是蛋白了吧,拿回去煎了吃吧。”

這話很傷人,尋寶心切的李大媽由於太過失望,念了個口訣就飄出了門,阿離追到門口喊:“你的蛋!”

李大媽哭哭啼啼地回道:“是你的蛋!”

“……”

阿離轉回桌子前看了一會兒巨蛋,又試了試異瞳,依舊無效。恰逢肚子餓,她決定把它敲開下鍋。生完火放了油,把蛋在碗上敲了半天沒破,惱怒的情緒一下就上來了,她狠狠地舉起兩隻鉗子把蛋往地上扔去,就在蛋落地的一瞬間,屋中華光大作,五彩遮眼。

刺眼光束掠過,隻見狹窄的屋子裏站著一身綠袍子的仙君,身周散發出銀色的靈光,正是上仙的品階。他背著阿離,聲音冷得結冰:“是誰無禮?”

阿離處在巨蛋居然孵出了一個上仙的震撼中無法自拔,半晌,吞吞吐吐地說道:“蛋、蛋、蛋下人了……”

綠袍子仙君:“……”

阿離邁著八條腿嗒嗒地湊上前:“那你會下蛋嗎?”

仙君勃然大怒,負起雙袖冷著臉回頭,卻在看見阿離的一瞬間,清冷的表情驀然定格,薄唇一張,小聲地道出了兩字:“是你。”

二、撿來的夫君

阿離撿了一個好看得不得了的仙君這件事,不到三天的工夫,已經傳遍了整個東海。

那天夜裏她見到綠袍子仙君回頭,當即兩行鼻血洶湧而出,止了半天也沒止住。綠袍子仙君見她這番模樣,眉頭皺得像兩根擰緊的麻繩,轉身就要離開。阿離奔上前去,八腿並用地抱住他:“仙君、仙君你別走,留在這裏吧!阿離願意好吃好喝地伺候你,永遠不讓你餓肚子。”

仙君抿著薄唇不答話。

阿離又指著唯一的一張床:“床也讓給你睡,絕對不讓你凍著。”

仙君一雙鳳眼回望了一下,微微地眯起。

阿離很是委屈地說:“阿、阿離還會一輩子保護你。”

突然仙君表情釋然,大大方方地走到床前,靴子一脫,躺了上去。自此,阿離撿到了一個寶貝。

綠袍子的仙君長著一張傾倒眾生的臉,極為好看。他有著頎長堅挺的背影,喜歡日出。每日卯時,都會站在海岸的一塊礁石上,默默地看著太陽從海平麵升起。阿離陪他看過幾次,每次都以睡著了不知怎麼的就回了自己家告終。問仙君是不是他抱的自己,仙君卻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相識一個月,綠袍子仙君除了初見的兩個字,一句話也沒說過。

阿離站在礁石下麵端著精心烹製的糕點,看著仙君的背影覺得熱血沸騰。花癡了半天,才想起正事開了口:“仙君,你叫什麼?”

阿離已經數不清是第多少次對著他自說自話,而這人還是不回答,視阿離為無物。

不僅視阿離為無物,一個月內他把海底所有生物都當空氣處置了。這讓阿離成了蟹族的笑柄,但她自己卻無所謂。

青蟹族長說了,好色是病,得治。

阿離不氣餒,爬上礁石站在仙君身後。他的袍子上有股淡淡的清香,聞起來讓人心曠神怡。阿離吸了口氣,好看的嘴角揚出笑:“你明明會說話,為什麼不說話呢?”

海風徐徐。

“我一直想嫁給一名仙君。”

聽聞此言,綠袍子麵朝大海的臉莫名黑了半張。

阿離繼續:“他有著特別好看的臉,有著頎長的背影,還有……”後麵兩項似乎還沒從綠袍子身上體現出,阿離選擇性地吞沒了話頭。綠袍子的臉更黑了。

“就像你一樣。”

綠袍子的表情頓時如春風拂過千萬裏。

阿離道:“你再不告訴我名字,我就喊你相公了。”

仙君一轉頭,眸中幾番明暗,啟齒道:“溫言。”

“溫言,真好聽!”阿離一笑,喊道,“相公。”

“溫言。”

“相公叫溫言。”

溫言一個不按捺不住,把阿離拎起來扔進了海裏。一點都不溫柔。阿離在沉水的過程中一直在想,要怎麼才能讓溫言也叫我娘子這個難題。為了這個理想,她做了很多傻事。

諸如半夜時候想偷偷地鑽進溫言的被窩裏造成生米煮成熟飯的假象,結果溫言那天莫名其妙地出門夢遊了。

再諸如她趁溫言沐浴的時候拿走他的衣服,寵辱不驚地趴在窗台上說相公親親,結果溫言一腳踩碎木桶,環在身上更寵辱不驚地回房了。

阿離總覺得自己慢了一步,不霸王硬上弓解決不了這個仙君。她找族長買了兩包合歡散,據說,族裏大部分的蟹姑娘都是靠這玩意兒找到如意郎君的。阿離也想試試,於是做飯的時候,正顫抖地拿出合歡散準備和進飯裏時,溫言站在她身後冷不防地說了一句:“隻有像你這種智慧的生物,才會想到用這一招。”

阿離一驚,兩隻大鉗子一抖,藥粉灑進了自己嘴裏。然後,當天晚上她就被溫言無情地關在了房門外。這還不算不幸,最不幸的是青蟹這老家夥故意整她,拿給她的是一包瀉藥。所以,第二天早上溫言出門看日出時,看見阿離八條腿無力地跪在地上,眼圈漆黑。

溫言喉嚨哽了哽,伸出的手在半空停了片刻又收回來,眉眼冷清地說道:“起來吧。”

阿離心裏全是氣,一扭頭,哼聲道:“不必了!”

溫言默然。

阿離聽他不答話,又怯怯地抬起眼睛瞅他:“我還是再跪一會兒反思自己吧。”

溫言欣然同意。

三、不戰而屈人之兵

青蟹給的瀉藥太猛,阿離在家緩了三日。趁著溫言去看日出,阿離去找青蟹算賬。結果到了那裏就被牌局吸引,坐下去一打就是一天。青蟹幾個老家夥怕她使用異瞳,就把她的眼睛蒙了起來,於是阿離輸光了所有家產。聽聞再輸一局就要輸掉溫言的所有權,阿離急忙跳下牌桌溜回了家。

彼時,溫言正臉色深沉地握著一杯茶望向屋外。見阿離回來,他滿心以為她會先向自己解釋去了哪裏,結果阿離一進屋就蹲在角落裏哭,這讓被無視了覺得很不開心的溫言麵不改色地捏碎了一個茶杯……

“今天你去哪裏了?”

阿離怯怯地看他一眼,哭得更洶湧。

溫言眼皮子一斂,再問:“你去哪裏了?”

“打、打牌。”

溫言握著的另一個茶杯,再次被捏碎。

“發生了何事?”

於是阿離小心翼翼地把輸牌的事一一道來。最後想詛咒一句青蟹那老家夥,自家相公冷冷地開了口:“頭腦發育不全,還學人賭博,活該被坑!”

說完,兩隻袖子一拂,怒氣衝衝地走了。阿離頓時領悟,原來相公不說話是因為一說話就要毒死人。了解到這一點的阿離,獨自在家哭暈了過去。

而在另一邊的牌桌上,硝煙四起。

綠袍子的人一推手中的牌,道:“和了。”

青蟹:“……”

“哼,錯打邊張,錯一;不查堂牌,錯二;不知進退,錯三。算了,本君不想再說。”

放了炮的青蟹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正想答話,溫言又繼續:“你摸到四萬還留牌在手中時,就已經注定了你的失敗。”

“不想講你還講了一大堆……”王婆子打了句哈哈帶過。下一局,她的和又被溫言攔下。

“打九筒是我的計謀。當你以為九筒出了六筒就安全時,簡直讓整個牌桌都充滿了死蠢的氣息。”

“原來你打九筒是這個意思。”

“停,你別再思考,你會害我沒法呼吸。”

這一日,東海齊悲。

阿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躺在唯一的床上。溫言想必出門去看日出了,阿離伸了個懶腰,一不小心碰到枕頭邊的白袋子,打開一看,裏麵全是自己輸掉的貝殼。正在思考青蟹這老家夥是不是轉了性,就聽見他在門外喊:

“阿離啊,快出來。我們要拜溫言上仙為師。”

阿離頓了一下,揉著眼睛出門。青蟹帶領著眾人圍著阿離跟她說了昨日硝煙彌漫的牌桌戰況,一臉崇拜,末了,才說定要拜溫言為師。其實後麵的話阿離都沒聽進去,隻聽到溫言替自己贏回了貝殼。他一向對著她冷冰冰的,昨天還被他罵了兩句,原來是……

阿離一推麵前的人,飛快地朝礁石方向奔,待她到了海麵,看到溫言綠色的身影被萬丈光芒照得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