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生在紅藝坊掛著管事的頭銜,總得盡些本分招呼客人才是,羅大家對他沒有這方麵的強行要求,他這麼做完全出於自願,主要是他想多長長見識,妓舫是各種訊息極為流通的地方,仇生想要多了解一些這個對他而言還有些陌生的世界。
高達五層的樓閣,除了五樓略顯封閉,下麵四層都是開放的。
一樓中間有個麵積不小的舫船大廳,很空闊,上方直接通到四樓,以古色古香的旋轉木梯相連,從一樓到四樓,周圍圍了一圈房間,二樓、三樓和四樓還豎了一圈紅木欄杆,圍著走廊,即便人站在四樓走廊上,也可將一樓大廳內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跟樓閣外一樣,樓閣內部也掛滿了紅色帷幔,雕欄玉砌,紅燈籠串串高懸,紅得耀眼,配以很多精致的擺設,真是個華麗麗的奢靡場所,也是個男人享受的好地方,更是個花錢如流水的銷金窟。
像紅藝舫這般豪闊的妓舫,即便數百女妓也能容得下,然而紅藝舫內的女妓數量總固定在兩百人,其中包括了二十個藝妓。除此之外,便隻剩下一些侍女,內部的男人就隻有仇生一個,偶爾需要護衛雜工什麼的,都是臨時聘用。
這無疑是羅大家的意思,求精不求多,以至於經常會出現客人比女妓還多的情況。
這也是一種經營之道,在供不應求的情況下,加上女妓各個都有些姿色,便可以提高女妓的身價,同時更能彰顯出紅藝舫的品牌。
雖然此時已經是深夜,但紅藝坊還是很熱鬧。
仇生剛從五樓走到四樓,耳畔便傳來一陣陣喧囂鬧騰的聲音,鼻中則嗅到一股股撲鼻的胭脂香味,無論是二樓、三樓、四樓的走廊上,還是高高的旋轉木梯上,到處可見流動的身影。
仇生向下俯瞰的時候,一樓大廳內的二十張酒桌也比較擁擠,有打扮嬌豔風姿嫵媚的女妓,少不了的還有到此消費放浪的客人。客人多半是莽漢河附近的莽漢,難見溫文爾雅,仇生放眼看見的客人,大半都長得魁梧結實,或披著雞窩似的雜亂頭發,或留著青滲滲的胡茬。
客人的衣著更是五花八門,有穿著華麗錦袍的,也有穿著殘破勁裝的,更有甚者竟直接袒胸露背,故意要招搖他那一身顫顫晃動的肌肉似的,又或故意要展露身上奇形怪狀的刺繡紋身,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莽漢,是個在刀口上過日子的武林中人。
一些莽漢一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邊用粗糙的手在女妓身上揉捏,口中不時哈哈大笑。
一些莽漢不慎地將碗筷酒壺墜落在地,造出了陣陣乒乒乓乓的聲響,顯得毛毛躁躁。
還有一些莽漢也不知是不是起了什麼口角,彼此間罵罵咧咧,爭得麵紅耳赤,其實根本沒什麼事,無非是圖個瀟灑快活罷了。
這還隻是仇生入目所及的地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比方說一樓到四樓周圍的一些房間裏,肯定有一些客人和女妓正在做著最原始的勾當。事實上,仇生的視野中便有一些勾搭在一起的客人和女妓步入房間,還有一些已經完事了的客人和女妓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