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卑不亢,言辭謙恭,本來想耍潑的一幹人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
眼看毛妮要跟著方小惜下樓去,藍夫人怎肯放過,心一橫,拎起一個茶杯對準毛妮的頭就砸過去。
毛妮痛得尖叫一聲,正正被杯子砸中右邊頭部。那杯子本來厚實沉重,藍夫人又故意使了狠勁。毛妮將手才捂住頭,鮮血便細細地從指縫裏滲出來。
不過是因為不喜歡毛妮,這個鳥夫人竟然打破了她的頭!方小惜不是沒見過潑婦,但這麼刁蠻惡毒,心狠手辣的還真不多!
方小惜繃著臉,回身先看了看毛妮的傷,見傷口並不很深,便走到欄杆處喚了一個小夥計上來。
“快帶她先去包紮!馬上派人請大夫來。”
“不行,她攪了我請客,就這麼一走了事嗎?”藍夫人沒想到會砸破毛妮的腦袋來,本來有點心慌氣怯,但看見方小惜並不嚇得驚慌失措,也不趕緊上來做低伏小,惡氣不順,又作起怪來。
“夫人還想怎麼樣?”方小惜走到她麵前,臉上帶著涼涼的笑意,眼睛卻冒著火。管她是藍夫人綠夫人,沒有這樣的橫法!
“給我下跪磕頭陪不是,才能滾蛋!”仗著是青川城裏第一家,藍夫人氣焰囂張。
毛妮一聽這話不敢走了,又氣又痛,嗚嗚地哭出聲。隔壁幾座雅間的客人紛紛走了出來,大家認得藍家的女人,知道這是個潑婦,不敢勸什麼,但看到打傷了人,都在邊上看著如何收場。隻有一個穿著青衫的年輕男子,一開始就靠在雅間外的欄杆上喝酒,此刻仍舊慢條斯理地啜飲著,不理會這廂的吵鬧。
方小惜冷笑道:“在這青川府,您藍家可是唯一的士族,是第一家呀!”
一桌女人都麵露得意之色。
她接著說:“誰不知道藍家家財萬貫,有權有勢,據說還和咱們的王同宗哪!”
“哼,知道就好!”藍家女鼻孔抬得更高。
方小惜話鋒一轉:“今天毛妮雖然服侍不周,但湯潑的是她,燙的也是她,還打破了頭,站在這不敢去包紮。而藍夫人您貴為青川第一家,今天對這麼一個小夥計罵也罵了,打也打了,我們這所有人想必都見識到了您的威風,是不是可以高抬貴手,讓她先去包紮傷口?”
在場的人都聽懂了她雖然言語謙恭,卻在冷嘲熱諷。藍家向來仗勢欺人,早有許多人看不慣,現在聽方小惜諷刺,心下暗爽,臉上不覺露了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藍夫人幾時受過這種排揎,大怒罵道:“好刁的嘴!”
方小惜微微一笑,“我不過是就事說事,請您放過一馬而已。您如果還不願意,也不用在這生氣,失了身份,不妨去官府請府長來判定仙客居的小夥計究竟犯了多大的錯,要罰我們認罰就是。不過,我倒從沒聽說哪條法律規定了貴族可以隨意打破平民的頭!”
藍夫人自然不可能為了這種事鬧到官府去,她打破了毛妮的頭,現場的人有目共睹,到了公堂上也說不過去,頓時一口氣憋住,接不上話。方小惜又下了逐客令,她臉皮再厚,也不能賴著不走。當下漲紅了臉惡狠狠地瞪了小惜一眼,威脅道:“以後有收拾你的時候!”帶著一幫人怒氣衝衝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