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們在盯我,不如順水推舟。”文立說道,“待會兒我會從後門騎馬出去引開這些人,您盡快離開。”
“後門嗎?”陸雲平思索什麼,隨後點頭,“好,就聽你的。”
文立這才露出笑容,轉身離開議事堂,很快就傳來了他帶人出去的聲音。
陸雲平從門裏往外看了幾眼,確認沒人,便徑自從另一個方向離開,待他將東西收好,立刻換上另一身平民的常服繞過大理寺正門。恰好看到禦史去追跟文立的尾巴。
這小子是故意先派了一隊人從正門出去,而後文立再從後門離開,這樣禦史台的人會馬上認為他想要聲東擊西,故而將注意全放在後門,前麵便騰空了。
有一套啊。
他扯動唇角,隨後收斂讚賞之心,按照唐玄伊的話,無聲無息地在門旁的圍牆上畫了唐玄伊讓留下的記號,抬抬麵罩,立刻消失在漆黑的大街上。直到在小巷裏塞入了唐玄伊交待的字條,陸雲平才摘下麵罩鬆了口氣。
接下來,他就要根據卷宗專心調查譚崇俊的事了,他眸子一凜,消失在暗處。
不多時,小巷裏晃出一個人影,像是喝醉酒一樣,哼著小曲晃晃悠悠。
他靠在牆根兒下休息片刻,然後揚起手隨行地在自己頭頂上摸索,半晌,抓出了那張字條。
指尖將其拉開,借著月光看向上麵的字。
清心道觀。子清。
湯爺將字條收入懷中,哼著小曲,又晃晃悠悠地爬了起來,朝著夜幕深處走去。
……
同一時間,石溫正前往禦史台的牢房,一路上保持著沉默,空氣凝著一抹死寂。
在他腦海裏,一直徘徊著唐玄伊告訴他的兩個字。
死牢。
那東西為什麼會在那裏?
石溫正心生困惑,他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檢查了不少死牢,皆一無所獲,如今時辰已晚,就隻剩下最後一處,也是他最不願接觸的一處。
站在牢房的看守處,石溫正拿起了記錄的冊子,翻閱須臾,當他看到最後一間牢房記載的時候,冊子上隻寫著“有人”,卻並沒寫姓甚名誰。
“這裏麵確定有人?”石溫正問道。
牢頭哈腰說道:“回中丞的話,有人,每日還要送上一餐,脾氣怪異的很。”
“知道裏麵是什麼人嗎?為何這裏沒有登記?”石溫正又問。
“這……卑職可就真的不知了。此人是左大夫親自送進來的,沒人見過,接手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好像是個蹲了不少年頭的人。大夥兒都不太願意靠近那裏。”
“左大夫親自送進去的?”石溫正有所留意,遂道,“把鑰匙給我,我去看看。”
“可……石中丞,我們沒有鑰匙呀!”牢頭有些為難地說,“這要是其他牢房都還好說,可偏偏是那間,是左大夫親自拿著鑰匙,也是親自去收拾裏麵的東西。我們也就隻能從下麵的送個飯,其餘的甚也做不了。”
“鑰匙也是由左大夫親自保管?”石溫正愈發困惑,若非今日來此,當真不知道這裏還存著這麼一個人。
然而,此人本與他無關,但若是唐大理想要尋得東西恰好在這間牢房裏,豈不是非去查看下不可。
要不要先去找左大夫,然後找個借口進去?
不,刻意提了這個牢房的事,很容易打草驚蛇,還是先進去看看吧。
“我去看一下吧。”石溫正直接就開始朝牢房最終方向走去。
牢頭想跟,卻被石溫正製止。
“我一個人。”他說完,再次揚步。
死牢與外麵的牢房不太一樣,大多是一片死寂,沒人喊救命,沒人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