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四章:你若安好(1 / 2)

古淩山的黎明,來得總是格外寧靜。尤其是在丹石峰的藥園裏,更是如仙境般的幽謐安詳。

在丹石峰的一側,輕緩的曙光浮起一抹緋紅。而隨著朝陽剛剛升起,四處彌漫的晨霧也開始漸漸消退。晨霧退去後,在鬱鬱蔥蔥的藥園裏,各種靈藥、花草都是濕漉漉的,看著嬌豔欲滴。

藥園裏遠遠近近,到處坐落著墨綠的樹叢,青翠的草葉,和神采各異的靈花。一切,都籠罩在柔和的晨光之中。

在藥園東側,有一間簡樸的草堂。草堂門外的院落,被收拾得極為幹淨,可見此處的主人,也是個心思細膩又極愛幹淨的人。

至於草堂的後方,則盈盈地波動著一方清澈的小池塘。池水宛如眼波,隨風輕漾。幾尾悠哉的魚兒,正在池子裏邊嬉戲暢遊,玩得不亦樂乎。

一日之計在於晨,雖然對於修行者而言,已幾乎沒有了白天黑夜的區別。

“吱呀——”未過多久,藥園草堂的木門緩緩打開。門前簷下掛著的風鈴,似乎也被吵醒,立刻“丁鈴當啷”地搖晃起來,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

隨即從打開的屋門後,走出一個倩麗的女子身影。那女子長得很是清秀柔婉,像是綻開在藥園的一枝玉桂;一襲修身的白衣,看著潔淨似雪;一頭披肩的烏發,隨意地散在身後。

經過一整晚的打坐靜修,慕容琴的精神顯得很好,出門之際,不由地長出了一口氣。隻是在她愛說愛笑的臉上,依然沒有平日裏熟悉的古怪機靈,始終是帶著一抹淡淡的愁容。

“小林子他,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回來呢?”慕容琴心底,又一次升起了這個念頭,而幾乎是習慣性地,在出門之際,她從懷裏取出了那塊藏好的玉符,看看是否依舊光華璀璨。

這塊玉符,是顯示林軒性命安危的命符。命在,則玉牌光華不散。

出門之前,先查看玉符的狀況,這已成了慕容琴每天早晨,必做的第一件事。以致時間一久,成了近乎本能的習慣性動作。

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個夜晚,玉符的光澤突然黯淡,預示著林軒深陷險境,或是受了重傷。這樣的夜晚,讓慕容琴無心睡眠,始終深深為林軒掐一把汗。直到幾天後,玉符的光亮又恢複皎潔,她才逐漸地安下心來。

好在今早的玉符,色澤很是光亮。想必是林軒身體安好,沒有出現什麼意外。慕容琴微鬆了口氣,將玉符放回懷裏,又輕輕拍了拍心口,接著準備往藥園深處走去。

然而她的腦袋剛一抬起,當目光從小池塘一瞥而過的時候,就渾身如遭電噬般,猛地愣在了原地。

屋外,在綠水盈盈的小池塘畔,突然多出一道修長的身影。

山風吹拂,池水微揚;青衫紛舞,默然獨立。

那個一身青衫的身影,一動不動站在池邊,望著池中遊魚,不知在思考些什麼。往來的山風,從他袖子邊穿梭而過,卻又似留戀不舍般,回過頭來再次撫上他的衣襟。

慕容琴的呼吸,突然加快了起來,甚至覺得有些難於呼吸。緊張、激動、欣喜、委屈……各種情緒,紛紛湧上心頭,一時間五味俱呈,百感交集。她薄薄的雙唇開了又合,卻久久說不出句話來。

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曾經無數次地在夢裏出現,而當他真的出現在眼前時,慕容琴卻反到顯得有些不敢相信了。

莫非,我到此時仍舊在夢中嗎?慕容琴這般想著,便用手去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

疼痛,從腿部直傳入心底,也將她近乎要陷入沉睡的心靈,在一瞬間徹底驚醒。就像是幹涸開裂的土地,在一場細密的春雨浸潤下,一絲絲恢複了生機。

“林……林……”或許是太過激動,慕容琴的語氣,變得有些結巴,斷斷續續地,那個軒字許久沒能說出口。

隻是她的眼角,卻已先浮起了點點淚光。神色之中,更多的是歡喜和安心。原來,他真的已經回來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林軒也從池畔轉過了身來,嘴角和眼眸裏,都是含著春風般和煦的淡淡笑意。他仔細看著慕容琴,似乎要把她的每一個細節都看在眼裏,把每一個表情都看進心底。

“你瘦了。”未過多久,林軒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完整的話。

“你也……啊!林軒,你臉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傷得重不重?現在還疼嗎?”慕容琴本想說你也瘦了,但她卻看到了林軒臉頰上那道怵目驚心的傷痕,立刻又驚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