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度日如年!(2 / 2)

吃早餐的時間隻有幾分鍾。"哐當!"放風的鐵門這時打開了,號子裏的人都放下碗忙著往外跑,排成二列站好。放風場也就二十來個平方大小,另外三麵都是三米多高的牆壁,頂上麵用姆指粗的交叉密織的鋼筋焊死了,就像是一個特大號的鐵篩子罩在他們的腦袋上麵。但這並不影響陽光的照射。風門上方是一條慣穿整個監區的長走廊,幹部就站在上麵挨著各個監號點名。報數前號裏的犯人要齊聲大喊:"幹部好!"陳一刀當然還是報的那個25!報完數,犯人們就開始在裏麵三五成群的東扯西嘮,這是一天裏難得的幸福時光。

放風後回到號裏,陳一刀就開始衝洗便坑,二狗幫忙倒了一點洗衣粉在便坑裏,又丟給他一塊破破布。陳一刀蹲下身子,用破布沾上洗衣粉把便坑裏麵厚厚一層汙黃的尿垢擦掉,再從洗臉池裏舀點水衝淨。刺鼻的氣味熏得他胃裏翻江倒海,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幹完了。

其他人都在強哥的監看下“坐板兒”。幹完勞動,陳一刀也加入了坐板的行列。所謂“坐板兒”,就是坐在一水泥台兒上粘鋪了一層類似於實木板的東西,摸起來冰涼冰涼的,可以說是堅硬無比。

“坐板兒”的姿勢分兩種:一種是盤腿兒,一種是抱膝,不管是哪種姿勢,都要求人腰板挺直,而且頭和身體不能晃動。差不多每15分鍾換一次姿勢,視強哥的心情而定。如果今天的心情不錯還好;如果強哥心情不好,那可能半小時才換一次腿。誰如果堅持不住,提前動了,那就是一頓暴打。今天就有4、5個人被強哥打了耳光。

坐了半小時之後,陳一刀就感覺到腿麻,酸痛,渾身不舒服。乘強哥不注意,悄悄轉動了一下頭。透過監號右上角的高高的鐵窗,看不到任何的景物,隻能看到窗外的混沌的天空。在這窗戶的右下角,裝有一個監控攝像頭,管教們坐在監控值班室裏,足不出戶就可縱覽各個監室裏犯人的一舉一動,可謂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裏之外。可是強哥和幫手打人的時候,他們卻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陳一刀心想,八成他們早達成了默契,掙一隻眼閉一隻眼。

好不容易熬到11點半,陳一刀就覺得屁股根如針紮般難受,雙腿更不是自己的了,全麻了,起身時差點甩了一跤。

中午每個人也就是一個饅頭,二兩湯水再加上幾片包菜葉子,吃了幾口陳一刀就悄悄倒進便池了,倒不是難以下咽而是實在沒有心思吃,他要為自己洗清冤屈,必須靜下來理清思路。飯後是午休時間,剛脫了囚服躺在鋪上準備思考, 就聽到鐵門開啟的聲音,田管教大聲喊。

“陳一刀,出來,有人探監。”

探監是九州國每個看守所裏麵,算是對犯罪嫌疑人最寬容的一種措施。那怕是一個殺人嫌疑犯,也有和親人傾訴的機會,最重要的還是會見律師。這時候,陳一刀的心情可以說是複雜無比,誰呢?誰會來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