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隻有一個負責記錄的太監,也穿著麻色盲服,兩手交疊搭在身前,空洞木然的眼睛懶懶地垂著,百無聊賴地注視著地麵。吳慕仁****的雙腳踩在暗灰色的地麵上形成鮮明的對比,很難不引起旁人的注意,“站住!”他抬起頭來,突然變得目光炯炯。“你是哪個宮裏當差的?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我?呃,我就是在這裏……在這裏當差。”吳慕仁道。
那太監挑了挑稀朗朗的眉毛上下打量著吳慕仁,在看到他****的雙腳時又把稀朗朗的眉毛擰在一起道,“你是掖庭宮的人?那你怎麼不穿鞋?這皇家內院寸土寸金豈能由你一雙臭腳踩來踩去?你知不知道我可以以大不敬之名將你揪到內侍省去治罪!把腰牌拿來我看看!”
吳慕人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不穿鞋也要治罪?”在霖熏殿裏書簡他讀了不下千冊,卻沒有一本寫過不穿鞋子也要治罪的,原來做人還不是一般的麻煩。
“我說腰牌!把腰牌拿來!”他說著旋身想從後麵的木桌上拿掖庭宮的記錄名冊,突然又轉回頭來,踱到吳慕仁側麵看他的頜下,那明顯的突起令他更篤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來掖庭宮多久了?”
“很久了。”
“你跟我來。”說著轉身進了桌後狹小的屋子。
吳慕仁懶得理他,抬腳就向大門外走去,“你給我進來!”才跨出門檻就被那太監死死揪住扯進了小黑屋裏。“把褲子脫了。”
“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看看你是不是淨身沒淨幹淨。”
見吳慕仁反射性地捂著褲襠,他不禁笑道:“你不用怕,我是在幫你,你進宮有日子了喉結還那麼大,說話又粗聲粗氣的我是擔心你沒閹幹淨,萬一讓別人看見了告到內侍省,那可是死罪!”隨後不由分說就去扯吳慕仁的褲子,“放心,我不會揭發你的,就算把你拉去內侍省對我也沒什麼好處。今兒我幫你一把算是救了你的命,你隻要給我倆錢兒就行。”
吳慕仁死死扯著褲子,“你胡說什麼?你才淨身沒淨幹淨!”他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在皇宮裏的除了皇帝都不是男人,而自己卻是個如假包換的男人,倘若被眼前這家夥看到了真身,他沒錢給他不說,隻怕剛做人就做不成完整的人了。
“你還說不是?你聽聽,你聽聽,宮裏哪個太監說話跟你一樣粗聲郎氣?我在這宮裏十幾二十年什麼沒見過?我敢打包票你沒閹幹淨。你別這麼不開竅,沒了根比沒了命強!”
倆人一個扯一個捂,怪異的動作令吳慕仁紅了臉,他第一次體會到身為人的羞赧感覺,可憐他還沒回過味兒來,就聽哧啦一聲,褲襠被那太監給扯開,露出了他那身為人類羞於見人的部位。
那太監尖叫一聲,“你……你……”他怎麼也沒想到眼前的竟是個根本沒淨過身的完整男人!“你……你是怎麼混進宮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