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好一會,陳恕才爬了上來,笑道:“佩服,佩服,慕容公子果然厲害。”

慕容複哼了一聲,傲然道:“比起你這種浪得虛名的家夥,本公子自然強得多!”

陳恕笑吟吟地點了點頭,向四下張望了一陣,忽然說道:“慕容兄,既然咱們上來了,就麻煩你去這附近的城鎮找些牢固的繩索來行不行,越長越多就越好。”

慕容複一口回絕,說道:“不去!”

向他斜睨了一眼,沒好氣地道:“你自己幹嘛不去?”

陳恕攤手道:“下麵可離不開我。”

慕容複冷笑道:“你還不死心,想將這幫窮鬼全救出來?你可別想好事了,就算是有這麼多長繩垂下去,那些老頭小孩,能爬得上來?”

陳恕默然了一會,低聲道:“能救一個算一個吧,將他們帶到這裏來,都是我的責任。”

慕容複心裏倒微微有些佩服,這小子到這種情況還不肯放棄,倒真有些韌勁。他哼了一聲,說道:“沒有你的話,他們被困在那嶺上,現下也早被清軍一網打盡了。”

話一出口,忽然一愣,心想我這不是有病麼,怎的安慰起他來了?不禁大不是滋味,忙皺眉怒道:“所以你這家夥裝腔作勢,可有什麼用?就知道滿口大道理,聽著直叫人反胃!”

陳恕連連點頭,說道:“是,是,在下就知道滿口大道理,慕容兄幫忙做些實事行不行?”

慕容複仰起臉,冷哼道:“我才不去。”

正在這時候,忽聽風聲微響,似是有人掠近。兩人何等武功,同時回過頭,慕容複厲聲喝道:“什麼人?”

隻聽一人說道:“敢問兩位,可是這山穀中的義軍麼?”

隻見三人疾掠過來,離兩人數丈遠停下,為首的卻是一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拱手作禮。身後跟著兩人,一個中年漢子,一個卻是個道人。

陳恕微微一怔,還禮道:“諸位是……”

那青年正色道:“時間緊急,大家都是同道,明說了罷。在下王屋派司徒鶴,本是帶了些人來援助晉陽義軍。到了此處,才發現清軍勢大,已將義軍兩頭堵住,我們這點人也是無能為力。我們在這山頂上瞧著兩位攀崖而上的,這等輕功,當真是厲害得很。”說著滿臉讚歎。

陳恕心想倒也有其他路的人來了,不過也是杯水車薪,隻怕起不了什麼作用。但也存了幾分希望,問道:“原來如此,多謝司徒兄厚意。不知貴派來了多少人?”

司徒鶴道:“隻有百餘人,不過我們倒有個主意,不知道可否一試。”

陳恕忙道:“兄台請講。”

司徒鶴道:“我們王屋山懸崖也極多,卻是靠著這位盛大叔,設計出可在懸崖上下滑動載貨運人的滑輪吊籃,可以說是極為方便。若是能在這裏裝上,倒可將穀中義軍兄弟救上來。”

陳恕心裏一喜,向那中年漢子瞧了一眼,接著微微皺眉道:“隻是這種工程,怕是極耗時日吧?”

司徒鶴沉吟了一下,說道:“得先去附近的林慮城尋購牢固長繩和夠大的竹籃等物,恐怕至少得要一天。再要在這裏裝上,也要些時間,最後還得將人一一運上。恐怕至少得要三到五天的時間,不知義軍能否頂得住?”

陳恕想了想,斷然道:“好,那就有勞公子了。在下陳恕,倒是能替義軍作個主。若是能得脫大難,我等感念貴派大德。”

那三人都是一驚,司徒鶴失聲道:“原來是擊殺血刀惡僧的陳公子,難怪如此厲害!”

慕容複在旁邊聽他們嘮嘮叨叨,大不耐煩,聽見有人佩服陳恕,更是不屑,哼了一聲。司徒鶴等向他望來,都不知這滿臉不高興的青年是何方人物。

陳恕笑道:“忘了介紹,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姑蘇慕容複,也是義薄雲天,來相救義軍的。”

他在絕望中忽然看到一線生機,頓時喜出望外,說話也輕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