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元睿忙到晚上十點，疲憊地掐了掐眉心，回到A市就開始心煩意亂，樓元睿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種狀態。
上一次還是十年前。
習慣性地摩挲尾戒，在腦海裏縈繞了一整天的身影又一次湧出來。
狼狽又尷尬的湯小禾被他抱在懷裏，嬌小的，軟綿的，像貓一樣抓撓得他心癢。負氣向他求婚時的那股狠勁兒，瞬間就戳破了他數年來近乎自殘的自控力。
湯小禾躲在他的懷抱裏，傷心又憤怒地怒視施嘉希的時候，他幾乎被嫉妒刺紅了雙眼，心疼地想把她圈起來，用低級暴力的方式把這個男人從她的世界剔除出去。
但他什麼都沒做，因為藏在心底蠢蠢欲動的欲念在沸騰，他一邊內疚，一邊享受這種隱秘的快慰。
就要結束了，他想。
他從沒有把施嘉希放在眼裏，京城施家早年離家的二公子，富家子弟突然失去一切，一步步走到今天，心性會發展成什麼樣顯而易見。
這些年他不管不問，甚至有意識地不去想，是不是真的愛她就要放手的大度，恐怕隻有他自己清楚。
“叮咚”屏幕右下角彈出郵件提醒。
打開私人郵箱，有一封沒有署名的加密郵件。
裏麵有幾張湯小禾的照片，拍攝的角度不好，畫麵模糊，基本都隻能看到側臉，看起來像是從監控上截下來的圖。
有一張是湯小禾被施嘉希摔蛋糕的場景，被監控捕捉到的瞬時影像。
照片裏施嘉希的眼神不屑，帶著貴公子的優越，與他的容光煥發相比，湯小禾簡直低到塵埃裏。
樓元睿冰冷的視線定在婚紗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光標挪到刪除圖標上，最後又移開，接著往下看。
這樣的郵件他有很多，從郵件的發送日期來看，時間不定，有時一天一封，有時一月一封，最長的一次間隔了兩年。
如果有人能看到郵件內容，就會發現，這些郵件都是根據發生在湯小禾身上的大事件排列的。
每封郵件內容都不多，隻有幾張模糊的照片，以及結尾的注解。今天的注解是：結婚，不好。
樓元睿合上電腦。
黑暗安靜的辦公室裏，樓元睿指尖輕叩桌麵，眼裏蟄伏了一頭凶獸，正撒開巨網迎接他的獵物。
有樓元睿的警告，郎川親自實施，網上的言論全部撤除，連幾個知名微薄賬號都刪除了昨天的言論。
如此大手筆讓湯小禾大吃一驚，習慣性地開始估算刪除這些東西需要走多少門路，花多少錢。
拿自己的名字輸入關鍵詞搜索，這才發現不止昨天的，甚至早前有關她的新聞都消失不見了。
沒有任何媒體報道她和樓元睿的關係，但白音雇水軍造謠的消息正式上報。當天的日報娛樂版甚至放了張白音當晚被帶走調查的照片。
白音的新聞成功搶走了網民對湯小禾的關注。有這樣的新聞，白音近期都別想洗白了，嘉禾娛樂的老板娘在婚禮上被帶走調查，算是圈裏的一大笑話。
湯小禾邊吃早餐邊看報，樂得見牙不見眼，正開心呢，門鈴突兀地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