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是女人的胸部,開始看的時候總是覺得沒什麼看頭,不怎麼在意,但是時間累積,它慢慢豐滿起來,女人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長大很久了。
稱心偷偷瞄了眼嫦娥的前胸,又看自己的,歎了一聲,垂頭喪氣的坐在嫦娥身邊。
嫦娥正在打坐,也許是稱心的動作驚擾了她,她慢慢睜開眼睛。
那是一雙無情的眼睛,無情的有時連稱心都會害怕。
嫦娥淡掃了一眼稱心,道:“既然變成人,就要有人的樣子,跟我來,我幫你梳妝。”
稱心不敢多話,隻是溫順的跟嫦娥走到寢室。
嫦娥走到梳妝台前,示意稱心坐下。
稱心怯怯的坐在銅鏡前,心底一陣慌亂,這是屬於嫦娥的位子,她不過是小小的仙寵,怎麼配坐嫦娥的位子?
梳妝台上列著許許多多小盒子,許是很久沒用,上麵覆著一層淡淡的灰塵,像似在埋怨主人的冷落。
嫦娥從第一個小盒子拿出一把雕花的桃木梳,細長的手指挽起稱心的銀發,一束一束細心的梳理。梳理通順之後,隻見玉指在銀發間來回遊走,盤起一個簡約而優雅的發髻。兩隻蝴蝶步搖一左一右將這發髻別起。步搖上翠下多條長長的瓔珞,與剩下的銀發一起披在稱心後肩。
本來單調的銀發,經過嫦娥的梳理,變的清秀高雅。稱心輕搖了下發髻,步搖帶動瓔珞,刹那間,珠光閃動,流螢飛蝶,稱心不禁看呆了。
嫦娥伸出手想去拿胭脂,稱心回過頭來衝她甜甜一笑。這一笑帶著些許羞澀,但更多卻是期待。嫦娥伸在半空中的手被這一笑迷了路。記憶中也有這樣一個少女羞怯又期待問身後人說:
“我美麼?”
“很美”,嫦娥帶著回憶的幽幽地說道。
稱心臉一紅,不好意思的又把頭轉回去。
嫦娥收回拿胭脂的手,她突然理解了當時為何身後的人一直不肯為她上腮點唇,這樣一張幹淨的臉,實在不需要多餘的掩飾,它本身散發的生氣就已經美的驚人。
銅鏡裏映出兩張不同表情的臉,各自在命運的兩端生活,千年的朝夕相處,也無法接近彼此的世界,隻有在回憶霸道拉開現實的一瞬間,她們才發現彼此的臉是如此的相似。
靈霄殿內
王母坐在靈霄寶殿的龍椅上,單手支著前額。很少女人能把額頭生的這麼漂亮,但是額頭的主人似乎一點也不乎這些。眉頭緊皺,滿身的錦衣華服也蓋不住她濃濃的疲憊。
“啾——”的一聲,空曠的殿內飛落一隻玄青色的長尾大鳥,青光一閃,飛鳥化成一個淡青色宮裝的少女。
少女頭插七彩鷲羽尾,清澈的眼波流動,那種清澈不是稱心那種不經世事的幹淨,而是看破紅塵的之後的平靜。
做一個出色的心腹,要學的第一件事便是察顏觀色,要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所以青鳥靜靜地跪在大殿之上,等候王母的詢問。
良久,王母才開口問道:“他去了麼?”
青鳥的嘴角劃起一個弧度,道:“稟娘娘,已經去了。”這是她學的第二件事,不要在主子麵前賣弄聰明,主子問什麼,便答什麼,即便知道主子心裏在想什麼,若是主子沒問,便不要多說一個字。
王母隨口又問道:“可見到有誰跟他一起去的?”
“沒有,玉帝是一個人下凡的。”關鍵問題上,當然要答的清楚。
王母譏笑了一聲,道:“真是可惜呀,可惜。”
這一句可惜青鳥起碼聽出了三層意思。一是諷刺玉帝對嫦娥的一番心意,二是嫦娥並未下凡,失去了對付嫦娥的上策,三是王母認為時機成熟,不管有何變故,嫦娥的下場也隻能歎一聲可惜罷了。
“不過我看到玉帝將九龍玉炎刺給了玉兔。”青鳥道。九龍玉炎刺是玉帝的信物,落在廣寒宮人的手裏,總是有些麻煩。
王母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還非常有心情調了下朱釵的位置。王母悠然的說道:“你以為沒有玉帝的九龍玉炎刺能擋的了本宮?那不過是玉帝想借你的口告訴本宮,不要動她一根頭發罷了。”
王母起身,對著青鳥笑道:“我們許久沒去廣寒宮做客了,嫦娥仙子一定在怪我們冷落她了。”
青鳥一頷首,化出本命真身,載著王母飛向廣寒宮。
廣寒宮
嫦娥在梳妝台前給稱心畫眉。黛螺順著眉毛的走向一點一點往下,延伸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妝罷,嫦娥收起黛螺,冷冷的說道:“妝已化完,你還要看多久?”
稱心紅了紅眼睛,局促的站在梳妝台前,手緊緊的抓著裘袍,先前的歡喜隨著嫦娥的一句話蕩然無存。
“嫦娥仙子,本宮來看你,你難道不開心麼?”稱心循著聲音的方向一看,隻見王母正笑盈盈的站在桌案旁邊。
王母突然出現在寢室之中,把稱心嚇了一大跳。她立馬跪下行禮。
“王母娘娘萬安——”安字拖了許久也沒聽見嫦娥行禮,稱心的手心緊張的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