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化作一道白光,呼的蹦出宮外,還未得看清左右,耳朵就被人捉住了,動作之順手,態度之從容,能把抓兔耳朵抓到如此境界的也隻一人了。
玉帝輕笑一聲,道:“小東西,是不是你家仙子舍不得我如此風流倜儻的郎君,喚你來留我呀?”
玉兔瞪了玉帝一眼,那神情極其想去白玉帝一眼,無耐這兔眼翻不出白眼,隻能死死的瞪。
眼看玉帝笑意濃濃,氣若神仙之姿,但是說話的神態卻活脫脫一個老色鬼,全沒有剛才在廣寒宮內失意之色,玉兔心裏那個悔。
玉帝笑道:“喲,小東西生氣啦,難不成是我說錯了——”玉帝停頓了下,迷著眼睛感動地說道:“難道是你這小東西舍不得我?想跟我一起下凡渡劫去麼?
玉帝感動地搖著玉兔的耳朵,不僅搖出了滿天的繁星,也搖出了玉兔的熊熊怒火。
“你!你!你欺兔太甚!”玉兔一聲嬌斥,三尺之內的靈氣居然開始源源不絕的湧入她的體內,越聚越多的靈光蓋過玉兔的身體。
玉帝隻覺得手中一鬆,便不見了玉兔的蹤影。
白芒散去,不見玉兔,卻見立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小姑娘秀發如雪,肌如玉脂,白色的裘袍蓋住小姑娘的全身,獨獨露出一張紅撲撲的小臉來,讓人看著不禁想去捏一捏。最討喜的卻是她的紅唇。那紅唇飽滿通透,這種紅,是年輕女孩子才有的紅,透著朝氣和香甜,會讓男人癡迷。
此刻小姑娘臉上怒氣衝衝,倒更讓她的紅更加生動起來。
玉帝嬉笑道:“你這小東西,兩百年前見你的時候才五歲模樣,不料現在已經長到十歲了,要是千年之前,你就這般努力,加上月宮充沛的仙氣興許已經羽化成仙了。”
玉兔朱唇一翹,不屑的轉頭說道:“誰稀罕做神仙?心要無情無欲,身要日日修煉,飛升的時候有個萬一還會神形俱滅,就算修成了,還得在你這老——老頭子手下做事,聽你差遣,當真不好玩,我才不願受那麼多苦呢!”
玉帝好奇的低下頭來,道:難道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不堪?”
玉兔翻了他一個白眼,繼續說道:“八百一十年前,你第一次來月宮,你就百般折磨於我,差點沒把我的兔毛拔光,六百三十二年前,你又來月宮,正巧仙子在閉關修煉,居然把我關在一小小黑窩裏三日,扮著我的樣子去陪仙子,事後又笑眯眯的威脅我的兔毛,五百年前,你更是下流,竟夥同天蓬——”
想到玉帝那日色迷迷的眼神,玉兔深吸了一口氣,按下怒火。
“之後的三百年,你來的次數更是頻繁,行為也越是下流,你在我心中何止是不堪,簡直就是卑鄙無恥陰險下流狡猾。”
玉帝撓了撓頭,似是遺憾的說道:“有人跟我說,女人都喜歡邪魅的壞男人,即便是不喜歡,起碼相處也會開心許多,看來我還是沒掌握其中的精髓啊。”
玉兔聽的冷汗直流,玉帝幾百年越來越不正常的表現竟然是被人教出來的,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九天至尊淪落至此。
玉帝挑剔的看了玉兔一眼,說道:“誰叫你這隻千年的兔子,卻隻有百年的修為,在我管轄的仙界,居然有如此懶惰不思進取的東西,這不是丟我仙界的臉麼,我不好好督促你,你能有今天三百年的修為?”
一番話直直的戳到玉兔的痛處。
想那太上老君的座駕青牛走起路來穩如泰山,老君出門非它不可。二郎神的哮天犬忠心耿耿,可收妖捉鬼,威風凜凜。西王母的青鳥,機靈聰慧,可以窺探天機,渡人無邊,連觀音菩薩座前聽聽佛經的小蓮花都已修煉成半仙。
隻有她,一千多年來每天在這月宮之中跑來跑去,無所事事。
玉兔嘟著嘴巴,賭氣的往地上一坐,道:“我就是不愛修煉,我就是不愛做神仙,哼!”說完還不忘揉揉自己的小腿,小聲道:“兩條腿走路累死了……”
玉帝無奈的搖了搖頭,拔下頭上的白玉簪子,丟到玉兔懷裏,沉聲道:“此乃我的信物,名叫九龍玉炎刺,見此物如本座親臨,若是——”玉帝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若是遇到什麼危險,就拿出來,仙界之中無人敢動你們一根頭發!”
玉兔好奇的把玩這根九龍玉炎刺。
這根九龍玉炎刺觸手溫涼,玉聲清脆。玉身是條龍,可是一條龍身卻長出了九個龍頭,龍嘴相對,形成了一個花形,十八隻紅色的龍眼不威而怒,遠遠看去簪頭像是刻了一朵火蓮一樣。
玉兔看著九龍玉炎刺,猶豫道:“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應該交給仙子才是……”
想到那襲單薄的白衣,他的心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抓著一樣。玉帝自嘲道:“她若是肯收,我何必下凡?玉帝又如何?天下又如何?”
此時的玉兔尚不懂男女之情,也許是她見多了一個個為嫦娥癡迷的男人,理所當然的認為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就該如此付出一切。
玉帝凝望著廣寒宮,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說給嫦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