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哪?”蕭太後輕聲細語地詢問,可堂下的人一聽冷汗已流,誰都知道太後是越生氣的時候她笑得越開心,現在這麼溫柔,不知道自己頸上這顆人頭能留到什麼時候啊。“皇上……皇上他……他……”李瑞環吱吱唔唔了半天還是沒說口,唉,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真是恨自己投胎投不對人家啊。
“太後,臣妾說對了是吧?”開口的是領蕭太後來皇上禦書房逮人的韻妃。她就覺得奇怪,前不久皇上突然下令誰人都不許接近禦書房,除了侍候他飲食的福公公外,她便起了疑心。後詩情曾打聽到皇上已經不在宮中了,在禦書房內的是王爺李瑞環,而皇上離宮的原因似乎是為了前陣子遭人陷害的璿妃。孫韻慌了,再過不久就是她的立後大典了,皇上在此時出宮是在對她表示不滿,想讓她被天下人恥笑嗎?於是急忙跑到慈寧宮向蕭太後告狀去了。
“怎麼?原來皇上真不在宮中啊?原來我這老婆子已經鎮不住你們了,想做啥就做啥啊?”蕭太後慢慢地撫著那張大桌子,一字一句慢慢地從精心描述的紅唇中吐出,卻讓聽的人是心驚膽跳。看來昊兒是真的長大了,所以才敢做出如此違逆我心意的事。這孩子就跟他爹爹一樣,流著名叫“叛逆”的血液。“太後……?”堂下的李瑞環冒著頭皮打斷了她的思路。
這次絕不再讓曆史重演,“傳令下去,讓禁宮四禁衛陪哀家出宮一趟,哀家要親自去看看這個璿妃有何等能耐。”蕭太後一聲令下,所有人傾巢而出。暫時未受到任何處罰的李瑞環也被封住了與李元昊之間的通信,而無法告知李元昊這惡訊。隻能希望在蕭太後到達之前,皇兄和璿兒之間的問題已經順利解決了。不然的話,恐怕兩人之間又要生出變數來了,這是不是對皇兄之前的流連花叢的報應呢?讓他總是無法如願抱得美人歸。
今天是第幾天了呢?白璿兒正在幫塗氏修剪花草,一邊分神計算著。自從讓喜兒傳話給李元昊說給他七天的時間做個取舍時,她的心就已經變成了沙漏,天天都在算計著今天是第幾天,對她而言過一日如過一年,也可謂是折磨。但是這幾天來,李元昊對她不聞不問,仿佛已經對她提出的要求做了最好的回應。
“白姑娘,你在想什麼?”塗氏問道,眉頭都皺了起來,仿佛在為什麼而心疼。白璿兒回神,才發現自己“辣手摧花”的惡行,手中還抓著她的罪證,幾株慘遭毒手的藥草。白璿兒訕訕地丟掉手中的罪證,“沒想什麼,沒想什麼。”說著,手頭上又忙活起來了。塗氏暗自心疼,這些可是她辛苦培植的藥草耶,“白姑娘,有事不要放在心裏,這樣會出病的。要不你說出來給塗氏聽聽,塗氏就算是不能幫你解決事情,最起碼也可以做個聽眾,有人聽你說話啊。”
白璿兒看著塗氏眼中滿滿的關切,心中一酸,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全說給塗氏聽,還包括了她和方烈還有李元昊的感情糾纏。最後以一句歎息聲作為總結,“如果這世上有失憶藥的話,那該有多好啊。把一切不想記得的事都忘得一幹二淨,那我就不會煩惱心痛了。”說完,又再悶不作聲地把氣出在花草身上,卻沒有注意到塗氏的若有所思。
是嗎?如果有了這個失憶藥,那你就會好過些嗎?塗氏又再問道:“白姑娘,如果真的有這個失憶藥的話,那你是不是就會和方公子一塊過日子呢?”白璿兒看著塗氏那急切的模樣,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點了點頭,“或許吧,畢竟方烈對我是不錯的,我這個人對於愛情是很苛刻的,絕不允許和別人分享。方烈他能做得到。”說完,又再把注意力移到了花兒身上。
是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對誰都會比較好吧,塗氏計量著。“塗大娘,在想什麼?太陽大了,進屋吧。”塗氏趕緊回神連連稱是,手不自覺地伸向腰間的小物。該給白姑娘嗎?看他三人這種膠著狀態,或許這才是解決之道。而方公子和白姑娘都是我的綠兒的救命恩人,別說報恩了,就是老天爺看到方公子那情意,也要給他個好報了。至於那什麼李公子,如此三心二意之徒哪配得上白姑娘這樣的好姑娘。塗氏心中主意已定,就想著什麼時候把這小物給出手才合適了。
客棧裏,李元昊一人正在房間內喝著悶酒,隨旁侍候的隻有喜兒一人。李元昊重重地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走向窗邊。月兒明媚高高掛,溫婉又有著冷人心弦的距離,如同他與璿兒一樣。提起璿兒,他的心又變得萬分沉重,雖然與璿兒相處時間極短,但他那顆不許易動的心早就已經落在她的身上了。不知有著多少粉黛佳人等著他的垂青,寵愛,而他卻獨獨心係於這小妮子身上。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但要他放手卻也是萬萬不可能的事了。別說七天,就是再給他七年他都不會改變主意放手,隻是解散後宮是多大的事,又豈能輕易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