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佃戶們心中最聽您的話了,您看我們這兩成佃租和兩成賦稅也沒區別,而且我們的土地還是現成的,不僅不用浪費佃戶們的體力,還可以省去開荒所需要的花費,大人您能不能出麵讓佃戶們回來繼續租種我們的土地。”
張崇德把我都改成我們了,顯然就是在告訴方雲,不僅是自己一個人,他後麵還有大一批地主也等著佃戶種地呢,還有一層潛在的意思是:這麼多地主等著你辦事呢,你要是辦好了,好處還能少得了。
說完,張德陽又擔心方雲體會不到那層潛含意思,以為他是白給自己這些人幹活,所以又補充道:“大人如能促成此事,我等必有厚報!”
方雲的回答是:當然不能了,放出的佃戶就好比潑出去的水,你收回來給我看看。
當然方雲也不會眼睜睜地就這樣看著地主的幾十萬畝地就這樣荒廢了,畢竟他們新開墾的土地已經錯過了秋季,隻能等到明年才能耕種。
可是文登縣二十多萬人呢,總不能全部吃進口糧食吧,真要靠買糧食,大地主,大富豪扛個幾年都沒事,可方雲要是這樣吃上一年,幾十萬人能把他吃的窮到連褲襠都穿不起。
所以地主的土地還是要耕種滴,多少也能給政務廳那邊交點稅,而且如果銀子在本縣流通,商人也得給政務廳交稅,這樣收支差不至於相差懸殊。
“厚報就不必了,我是不可能強迫百姓去給你們當佃戶。”方雲說道。
張德陽頓時大急,如果方雲不肯開口,佃戶如何會自願回來。
方雲擋下了正欲說話的張德陽,繼續道:“你也不用著急,雖然本縣的佃戶你們是沒多大希望了,不過我可以從其他縣為你們招募新的佃戶,你意下如何?”
“請方大人明示!”
張德陽聽了眼前一亮,當然他不亮也不行了,從他知道方雲竟然真的開始組織十多萬文登百姓去開墾荒地的時候,他就知道讓方雲去強令那些已經成了自耕農的農民再回去當他們佃農不太現實。
這個時候,隻要是有點見識的人,就會知道方雲這根本就是在收買民心,他的貪的不是錢,而是民心,也可以說民心就是方雲想要的利益。
他們要方雲把那些佃戶送回來不是不可能,那就是給出等價於這二十多萬百姓民心的銀子,如果在貪官眼裏,這些民心可能還不止幾千兩銀子,甚至再清官的眼裏也治不了多少銀子,唯有在野心家眼裏,民心才是個值錢的東西。
很顯然,方雲就是那個野心家,所以他們出不起這個價格。
“其實很簡單,我會派人從各縣給你們招募佃戶,不過百姓從其他府縣遷移到我們縣,就等於一切要重新開始,所以你們要為他們提供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雖然說是從各縣,其實方雲心裏早就有了計劃,就是從東江鎮那邊招人,就因為黃龍和東江軍將領還在占據著不少島嶼,幾乎每個與都有成千上萬淪陷區的遼東百姓逃亡到東江軍的轄區內。
但是東江軍自己都快養不活了,哪裏有餘糧去養活這些百姓,所以他們除了從這些逃亡的百姓種招收一批新兵之外,剩下的都是任其自生自滅。
每天不知道頭多少遼東漢民病死、餓死、冷死,他們好不容易從遼東淪陷區逃到東江鎮的,可惜躲過人禍卻躲不過饑餓和病痛。
遼東百姓會難逃就是因為努爾哈赤和皇太極兩人在遼東地區大肆屠殺遼民,方雲不想他們逃過韃子的屠刀卻死在了自己國家的土地上,要知道,在天啟和崇禎這兩代皇帝統治期間,逃亡的遼民可是接近三百萬,可是真正能夠活下來的,恐怕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