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張家大院又是賓朋滿座,一番籌光交錯,今日,張德陽的大宅中聚齊了文登縣一半的大地主,富戶。
喝到正酣時,一個身材如肉山,身穿高檔絲綢裁製而成的錦服富戶對張德陽抱怨道:“張員外,我們一家老小可都指望著幾畝薄田過日子,隻收兩成佃租,豈不是全家都要和西北風了,方雲這是要逼死我們啊!”
“雖說不是呢,你們說這個方雲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商稅的事情還沒完呢,現在又盯上了我們的土地,就算我們降低了佃租,對他有什麼好處,他為什麼總是跟我們過不去呢!”
“我快被這個貪官害死了,自從他公布開荒的消息之後,我名下的佃戶已經跑了十多家,我派人去抓他們回來,卻在半路上碰到貪官的兵,幸好我的人機靈,裝成路過躲過一劫,不然今天我可能就見不到在做的諸位了。”
“我的佃戶跑的更多,張公,不能再讓方雲在這樣折騰下去了,這還隻是剛開始,要是這過些日子,我們的土地恐怕都沒人種了。”
“看著架勢如果我們不降低佃租,方雲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要不我們去和他商量商量,我覺得他這樣作目的和之前征收商稅一樣,就是為了錢,隻要我們給他一點好處就行了,難道他還會為了那些泥腿子跟錢過不去。”
“不行,絕對不行!”張德陽搖了搖頭:“方雲的貪婪你們也不是不知道,現在文登縣的商人可是每個月都要給他納稅了。難道我們也要每個月都給他交稅嗎,商人納稅,至少他們還可以賺的更多,但是我們就靠這些土地吃飯,每個月給方雲納稅,那我們還要不要過日子。
再說就算這次我們服軟了,誰又敢肯定方雲不會找其他接口向我們伸手,要知道到現在為止距離方雲向商人征稅也不過一個多月,他就開始那我們開刀了。”
眾人心裏一涼,張德陽說的也正是他們擔心的。
本來他們是最喜歡貪官的,因為貪官才能被買通,他們才能有特權,如果來的是清官,反而不好辦了,人無欲則無求。
可是突然來了方雲這麼不講規矩的貪官,他們卻無法適應了,眾人心中就差罵娘了,朝廷怎麼會有這樣的官員,見什麼要什麼,商人的錢要,地主大戶的錢也要,難道方雲練成了金剛不壞神功,什麼都不怕了。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坐在家裏等方雲把刀駕到我們脖子來嗎!”
張德陽搖了搖手,笑道:“這倒不至於,方雲這樣做就是想借那幫賤民的手讓我們低頭。
不過他也太小瞧我們,我們何不將計就計,把手裏的佃戶都放出去,文登縣八成的賤民都是我們的佃戶,這可是幾十萬人啊,得多少土地來安置,方雲去哪裏弄這麼土地給賤民開墾。
就算他有這麼多荒地,可是開墾這些荒地的花費少說也得幾十萬兩吧,我們先不論方雲能不能拿得出這筆銀子,大家都是都知道的,方雲為了銀子甚至不惜得罪整個登州府的官場,這種典型要錢不要命的貪官,為了那些賤民浪費這麼一大筆銀子,你們認為可能嗎?佃戶們得不到土地,就會知道方雲是在利用他們,就隻能乖乖回來給我們種地交租了,我們還可以接方雲的手,將這些賤民整治一番,省的他們以後再被人挑撥,又產生不該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