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寧西北,有一湖名曰斧頭湖,湖東北有一山,名曰斧頭山,相傳當年嶽飛平定楊幺叛亂時,楊幺兵敗與此,臨死將自用的宣花大金斧拋出湖中,化作一山。
傳說很玄乎,其實這斧頭山不過是後世武漢四百四十七座山的其中一座,無非形狀奇特一點,也沒什麼特別的。
但就在這座普通的山中,正貓著三千大明的將士,嗯,還有幾位不速之客。
“總爺,您再這麼關著我,我家人遲早會找到這的,到時不就更麻煩?”
“對啊對啊,將軍大人,放我們回家吧,我們保證不會去跟天殺的韃子告密的。”
陳恭尹隻能好言安撫,“各位老鄉,你們不小心看見了軍事機密,那就隻能委屈各位了,依我推測,這兩天就能放了你們,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在他麵前的空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山民樵夫。
陳恭尹怕行藏暴露,在山腳下撒了一圈斥候,這山本就人跡罕至,藏了好幾天了也就逮來了這幾個入山的百姓。
“那……能不能別綁著我們,我腿麻了。”
“我肚子疼!”
“口渴啊……”
幾天下來,見明軍也算和氣,反而給了這些山民討價還價的勇氣,又開始七嘴八舌地聒噪。
“這也是以防萬一,我不害你們性命,你們也跑不了,過兩天我們自然各散東西,對大家都好不是?”
見他們還嚷嚷個沒完,陳恭尹臉上的好顏色漸漸褪去,目光冷峻掃過眾人,“難道說你們覺得滅口比較好?”
殺氣降臨,這幾個倒黴蛋忙不迭搖頭。
“哼!”
鎮住這幫人,陳恭尹瞧見斥候隊長回來,忙揮揮手讓兵士把百姓帶走,迎上去問道,“怎麼樣?”
“參謀長,好消息,韃子出城了,約莫有兩萬人正從東頭過,咱們要不要給他攔腰來一家夥?”
隊長一臉躍躍欲試,絲毫不覺得三千人給兩萬人來一家夥有什麼不對。
陳恭尹當然沒這麼瘋狂,隻淡淡道,“知道了,繼續躲著,等待命令!”
說罷,他丟下這個好戰分子,帶著幾個參謀往山下走去,親自窺視一下敵軍。
翻過兩座矮山,視野開闊了些,陳恭尹舉起望遠鏡瞭望。
這會清軍已經南去挺遠了,依稀能看見長長隊伍的尾巴拐進一個山包不見。
隨後他的視線轉到另外一處。還是似曾相識的配置,小橋,丘陵。
“這裏就是賀勝橋麼?也算是個形勝之地,可武卿你的計策未免太險……算了,我這也輕鬆不到哪去,顧好自己吧。”
次日,穆裏瑪與蘇誠在塔腦山下相遇。
在昨晚,明軍悄悄撤了塔腦山的圍,把西邊的兵力削弱到極薄。
清軍山上被圍了好幾天,眼見夥食從一天兩頓變成一天一頓,米飯變成拌飯,再變成稀飯,在加上天上冷不丁就飛來一記冷炮,日子是極其難過。
清將憂心忡忡,說實話,他這些天派了無數信使下山,然而僅有三四天前成功了一次,其餘的都再突不出包圍圈,塔腦山的信息已經與外界隔絕多時了。
而送出去的那封求援信,在他看來,招來援兵的幾率幾乎等於零。
無他,因為武昌的戰略地位實在太過重要了,若被明軍據有,淩江直下,整個江淮都要受的威脅,換作他是穆裏瑪,恐怕也寧願棄掉這一萬人也要緊守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