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的戰鬥力不僅震撼了滿清,對友軍的震動同樣不小。
這些都是打老了仗的人了,看完回去一分析,發現以自己現有的戰法,除非有數量級上的差距,否則根本無法與明軍抗衡,打不過怎麼辦?那就大家一起學起來唄。
學起來的首要問題是什麼?沒槍啊?
可工藝不過關,試製的槍支質量和成本居高不下,沐忠亮對這些工匠看得又緊,軍情司才不管你是友軍還是清軍,凡是在軍工廠附近探頭探腦的家夥一概拿下。
不得已,他們最終還是回到沐忠亮的算盤上,買軍火。
然而就算產能不斷擴大,但優先供應完中央軍,留給這些雜牌軍的數量終歸是有限的,所以這些年這幫人一直變著法的找沐忠亮買槍買炮。
而沐忠亮總是一副吊起來賣的嘴臉,見這邊爭不到,自然就把主意打到友軍身上。
友軍多買一支,自己就少買一支,現在大戰來了,有人有槍,就能打下更多的地盤,日後有個萬一,手裏的籌碼也多一些。
這也算是一種羈縻手段,沐忠亮對此自然是樂見其成的,但是朝中那些“某選”官卻常互相指責,一會說這個不臣,一會說那個無能,為此鬧得不可開交,烏煙瘴氣,彈章橫飛。
藩鎮間的矛盾,藩鎮與朝廷的矛盾,夾雜在保守、工業、保皇、改革各派係之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明朝局,怎一個亂字了得。
不過亂,總好過明末東林獨大,至少沐忠亮想幹什麼,總有個抓手可尋,不得不說,掌權多年,他早就明白了那些皇帝為什麼最怕手下一團和氣了。
而他的底氣更來源於這一排正襟危坐的軍人,沒什麼事,可以和大臣們玩玩,實在不行了,沐忠亮還有資本掀桌子不是?
給張萬祺使了個眼色,他會意,起身製止這場紛爭,會議得以四平八穩地走向下個議程。
北伐這種大事,哪裏是一時半會議得完的,即便沐忠亮早有腹稿,期間不還有一撥撥出來打岔的家夥,熬到天黑,才算是基本把事情分解到各個部門。
不過這樣也好,接下來幾天,輪到各部各省去忙了,他算是閑了下來。
“唉……”踏出六部大門,伸了個懶腰,“小智,給我弄輛車來,累了,不想騎馬了。”
“諾!”
不多時,一輛高大的四輪馬車就駛到正門外,沐忠亮和幾位閑聊的高官告辭,“諸君,明兒見!”
“恭送首輔!”
“首輔等等我!”隻見馬吉翔以超越他體型的速度奔來。
以他的噸位,剛鑽上車,沐忠亮仿佛聽見馬車的各個零部件都發出了一陣悲鳴。
“黃侍衛,走吧,我去看看孫兒。”馬吉翔自說自話道。
馬吉翔也算是常客了,黃智見沐忠亮沒有反對,揮揮手,馬車便開始起行,幾名侍衛騎馬跟在前後。
“馬老,您可知道這車可是純手工打造,大明隻此一台,坐壞了你上哪賠我?”沐忠亮抱怨道。
馬吉翔一邊訕笑,一邊四處摸摸這輛平穩的馬車,“敬之你鼓搗出這等好東西,也不吱一聲,馬家也有車廠,怎麼樣,便宜點轉讓給我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您在工部那麼多年,難道看不出來這車不好弄嗎?光是四輪上的彈簧,都不知報廢了多少才弄出來這麼四個,軸承什麼都是一錘一錘敲出來的,鋼材不行,要成熟不知得多少年。”
馬吉翔頗為遺憾,“我還尋思著這個比平日裏馬車舒服多了,但凡有點錢一定願意買,確實可惜了。”
“那且等著吧,不裝彈簧,改用木滾珠,或者可以湊合用一用,也比城裏的有軌馬車強不少了。”
馬吉翔也不是不懂行,“那頂什麼,木滾珠工部早就在用了,那玩意太容易磨損變形了,這車恐怕跑不了兩天就得換次軸承,還是再等等吧。”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沒多久就到了黔國公府。
一打開門,“爹爹!陪我玩!”一個小家夥就竄了出來,抱住沐忠亮的大腿。
“昭兒快放開,你爹忙了一天了,讓他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