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六章:一通電話引發的血案(3 / 3)

“沈清。”

“陸景行。”二人同時開口,默契十足。

“你說,”沈清開口,讓陸景行先行言語。

圈著他腰肢的手不鬆不緊,如此剛剛好。

“是我對你要求太高了,”陸景行的話語醞釀許久才出口。

她有片刻靜默,但這股子靜默並未延續太長時間。

何止是他對自己要求太高,沈清何曾不是如此想過?

對他人抱有太高期望,總會有失望的一天。

陸景行的話,落在沈清的耳裏,是對這段婚姻的疲倦。

每個人都會有累的時候,誰也不例外。

落在他腰肢上的手,正在緩緩鬆開,就如此一寸寸的,正要落下之時,卻被陸景行一把抓住,男人抓著她的手猛然轉身,伸手將人狠狠攬進胸膛,緊緊將人按在胸前,似是恨不得能將人融入骨血一般。

“往後我對你要求少一點,再少一點就好了,”她的腰肢,近乎斷在陸景行臂彎裏。

本以為是放棄,卻哪想,等著她的是如此一句話。

有那麼一瞬間,沈清失神了。

這種失神,是在人性中走失了。

伸手,微微推搡陸景行,卻被抱得更緊。

人與人之間,哪能相比?

這世間,任何事物都沒有絕對的對與錯。

她沒錯,陸景行也沒錯。

二人從一開始所求不同,行至如今,已是不易。

“我沒想過離婚,”這話、她說的微微軟軟,話語裏帶著些許濃重的鼻音。“我知道,”陸景行答,嗓音沉悶。

想離婚的時候尚且還會跟你吵鬧,可如今呢?

你的親吻她會迎合,你的話語她會回應,可這種迎合與回應都與愛無關。

他很貪心的,要的不僅僅是不離婚。

“阿幽,我不想過上父親母親的那種婚姻生活,你懂嗎?”陸景行鬆開人,雙手捧著她的麵頰,此時,直麵自家丈夫,男人眼眶裏隱忍的淚水顯而易見。

寬厚粗糲的大指落在她麵龐上緩緩撫摸。

就如此,沈清落進了陸景行那一汪深泉中,險些溺亡。

轉而,視線躲開,帶著逃避,卻被人扳回麵頰;“你看著我。”“我恨不得弄死沈南風,但我沒有,比起父親當初將母親軟禁,將舅舅發配邊疆,將外公送進監獄,我已經算仁慈了,我已經努力站在你的位置上去做的更好了,阿幽,”許是情緒太過激動,陸景行深呼吸,穩住了些許情緒繼而又開口道;“我已經在極力改正自己的缺點了,我已經在極力給你一方天地任你遨遊了,你想要的我都會替你實現的,我們能不能回到如初的模樣?”

“你愛我,我也愛你,你依賴我,我寵著你。”

想當初那樣,回到過去,回到恩愛的時候。

回到那個一顰一笑都是真心的時候,而並非現在這般,除了敷衍依舊是敷衍。

他怕,怕成為站在權力之巔的孤家寡人,怕除了權利一無所有。

所以才想極力彌補沈清,想將她漸行漸遠的心拉回來。

正當他以為已經拉回來了的時候,沈清卻一盆冷水澆下來,讓他看清了本質。陸景行隱忍悲戚的話語在廚房響起,落在沈清耳裏可謂是字字珠璣,帶著刀子似的在戳著他的心。

猶記得那也與傅冉顏買醉時,她問過如此一個問題;“你還愛陸景行嗎?”她說;“愛,但是不需要了。”傅冉顏似是有些不能理解,“何為不需要?”

“不需要就是你不會因他不陪伴而感到委屈,也不會因他一句話而生氣,不會對他有所要求,清楚的知道你們都是獨立的個體,理解,並且尊重對方的生活方式,不再去過多幹預。”那時,即便她喝了很多酒,依舊能條理清晰的說出一番話。

後來、傅冉顏總結出五個字;“喪偶式婚姻。”

她笑而不語。

這夜、陸景行放低姿態近乎哀求她,說不動容是假。

身後,煮著薑湯的鍋子開始沸騰不止,陸景行似是沒聽見似的,捧著沈清的麵頰似乎非要得出一個答案來才善罷甘休。

四目相對,均是倔強。

她擰不過陸景行,耐心也不如陸景行。

許久之後,直至身後鍋裏一鍋薑湯煮幹,她才閉著眼睛,緩緩點頭。

動作尚未停止,陸景行的臂彎再度落在她後腰上,力度大的險些讓她痛呼出聲。

“不能忘記了,不能忘記了。”他強調數次才罷休。

實則,無論是沈清還是陸景行都是骨頭很硬的那種人,絕不輕易服輸。

遇見陸景行之前,沈清滿身尖刺,世人都知曉商場上招惹她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進去了,即便弄死一個人過程艱難,但她從不輕言放棄,即便是撞了南牆也相信有撞穿的一天,絕不走回頭路。

而陸景行呢?

在遇見沈清之前,他的人生字典裏從未有服輸二字,無論去哪裏都是別人跪舔諂媚他,可遇見沈清之後,他似乎成了認輸的那一方。無論在外如何高高在上,在家永遠都是卑躬屈膝討好的那一方。

婚姻這東西,磨人。

磨的不僅是人的性子還有更深沉的東西。

“你還愛我嗎?”

“愛,”她答,絲毫不隱瞞。

愛的、隻是、愛的分量不如以前了。“我也愛,”陸景行開口,帶著一絲絲暗喜。這段婚姻,行至如今,若是宣布死刑,豈不太過糟蹋?

吃了那麼多苦,走了那麼多常人不能走之路,如今怎能輕言放棄?一通電話引發的這些災難。

身後的薑湯早已沒有了,剩下的隻是爐火將鍋底燒的砰砰響的聲響。

屋子裏,夾著一份壓抑與竊喜的氣氛。

還有一股子燒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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