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視線透過煙霧落在沈清身上,淡淡涼涼,沈清未曾挪動步伐,而陸景行也未曾開口言語。
就如此,直到陸景行夾在指尖的熄滅,男人才起身。
沈清不知道他這煙是自然滅的,還是被風吹滅的,隻見男人盯著滅掉的香煙微微出神,直至她輕聲言語第二句,才起身往臥室而來。她以為,這人今晚怒火難消,不會給自己好臉色。
卻不想,陸景行滿身陰孑邁步而來,渡了她一嘴煙味。
從臥室門口,到臥室沙發,轉而在到床上。
陸景行絲毫不給沈清反駁的機會,密密麻麻的吻落滿全身。
他一如往常每一次被餓久了的模樣,上來就是一通撕咬。
咬的她尖叫連連,頻頻推搡。
卻被人擒住手腕不得動彈。
許是太久沒有經曆如此情景了,沈清大腦有片刻空白,回過神時陸景行的手已經下探。
突然,迫不及待的男人猛地停住動作,就好似正在快進八倍的電影突然卡帶了般。
沈清麵上慌張一閃而過,而後平躺在床上的人視線下移,望著架空在她身上楞在原地的男人。
直至許久之後,陸景行一手撐在她的耳旁一手落在原地,抬眸,因為情欲猩紅的眸子帶著不可置信與痛苦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不可置信,詫異,糾結,痛苦,這些情緒在陸景行臉麵上齊齊上演。
夫妻二人,四目相對。
一人略顯慌張,一人滿麵受傷。
沈清隱隱能覺得撐在自己耳旁的手正在微微顫栗。甚至能明確感受到男人的氣息緩緩變的冷厲,甚至是這股子冷厲中還帶著絲絲絕望。
她見過如此模樣的陸景行嗎?應該是見過的。
可從懷孕至今,是第一次。
片刻,男人的手緩緩抬起落在她耳畔,她清楚的感受到陸景行隱忍的顫栗。
砰、的一聲,耳畔響起嗡嗡聲,陸景行堅實的拳頭落在她耳畔床墊之上。
沈清是驚慌的,甚至是當陸景行摸到什麼時,她落在男人襯衣上的手不自覺的抓緊了。
未曾想過會如此,但確實是發生了。
人生中好多事情都是突如其來的,比如,她今日來了大姨媽,未曾想過陸景行會獸性大發。
“最近有點紊亂,”她抬手捧上陸景行麵頰,話語帶著絲絲解釋。
紊亂?陸景行很想相信沈清這句話,可……。說服力明顯不夠,她眼裏的慌張出賣了她。
前幾日,他想要,被她以大姨媽為借口拒絕。
此後,一連幾日,他每晚睡覺捂著她的肚子,怕她著涼。時隔不過十天,他想歡好,一探手確摸到了實實在在的阻礙。
此時,何種言語能形容他的心情?
他放在心口裏的人,卻在欺騙他的感情。
這種感覺,何其悲涼?
言語抨擊,吵架冷戰都不及沈清如此傷人。
他是傻了,才會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緩和些許,不、根本沒有。
沈清一直在給他製造一種錯覺,一種已經原諒他的錯覺,實則並沒有。
若是原諒了他,怎麼在這種事情上找借口冷落他?倘若人心是玻璃的話,前麵以往的每一件事情都不足以讓陸景行的心支離破碎,但今日、似乎一切都浮在了水麵上。
沈清並沒有原諒他,而是在給他製造一種錯覺。
若論演技,她何其高超?
陸景行伸手將沈清捧著自己臉頰的掌心撫了下來,動作淡淡,目光冷冷帶著悲痛。
他的手,是抖得,沈清能感受到。
陸景行視線落在她身上,淡淡冷冷。
“去給你煮碗薑湯,”說著,陸景行起身,還不忘伸手撈過被子將沈清蓋著。
繞是他此時內心千萬苦痛,但終究還是不忍衝她發泄怒火。
饒是沈清拿著刀子剜著他的心,也隻會自己忍痛不言。
陸景行的一顆心,在這夜,支離破碎。
他捧著一顆真心去,卻被人踩在腳底下狠狠踐踏。
即便他不顧倫理道德將老爺子送回南城,也難以讓沈清的心在回到他身上。
她所有的好,都是敷衍。
滿滿的敷衍。
倘若婚姻是一條人心換人心的道路,他該如何走下去?
陸景行的背影,在這一刻顯得尤為孤寂。
一種得不到回報的孤寂。夜間的總統府廚房空無一人,男人站在廚房盯著眼前的火苗在茲著鍋,鍋裏的水尚未沸騰,
他下樓時,順了包煙下來,此時,已經是第三根了。
沈清換上家居服,頂著一頭半幹半濕的頭發站在廚房門口,遠遠的見昏暗燈光下陸景行一手插兜一手夾煙站在灶台前,看著眼前湯鍋。
指尖的香煙高頻率的往嘴裏送。
靜站數秒,轉身,靠在廚房門口牆壁上,抬頭望天,眼裏盛著的是微微淚水。
壓抑。
婚後四年,她與陸景行都曾犯了錯,行至如今,隻看見過程,卻未有結果。
現實生活,比劇情太難過。
一路走來,無論是她還是陸景行或許都不該對對方抱有太高要求。
從一開始,他們就忘記了,婚姻的本質是什麼。
抬手,去了眼角淚水。
心塞難耐。
這層窗戶紙若是不捅破的話,他們之間尚且還能平淡穩妥下去,可如今呢?站在灶台前抽煙的男人隻覺腰間一緊後背一熱,低眸望去,腰間橫著纖細的臂彎,後背滾當的溫度告知他,他的愛人正在身後。
夾煙動作微停,但也隻是片刻而已。
滿身孤寂與蒼涼並沒有因為沈清的這一抱而好半分。
相反的,他更甚是覺得這又是她變相的一種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