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槿言聞言,一聲冷笑不其然的從嗓間溢了出來。從未後悔過?說來也是可笑。“我後悔了,”她說,簡短的四個字似是用盡了全身力氣。這日、陸槿言孑然一身殺到了彭家別墅,此時彭老爺子端坐在客廳,似是在等著某些人的到來,又許是知曉陸槿言要來。
他的姿態,悠閑隨意,就如同一瓶窖藏了幾十年的老酒似的醇厚。陸槿言望著老頭子輕鬆自在甚至是悠悠然的姿態,不免一聲冷笑泛起。“讓我身陷囫圇似乎能讓彭老獲得不少私利,”陸槿言單手插兜立在彭家客廳,望著這個八十來歲的長輩沒有半點謙卑友善的姿態。
甚至是話語出來,盡顯咄咄逼人。此時、管家端著托盤過來,上方放著一杯白開水,陸槿言淡淡望了眼托盤,卻被老人嘲笑;“怎?不敢?怕我下毒然後對你圖謀不軌?”
陸槿言笑,激將法?
一杯水而已,她何時慫過?“人活一世,不就是為了權利名譽?”彭老爺子淺笑,冷冷淡淡的目光落在陸槿言身上,帶著半分淺笑。
一個耄耋老人,應該是和善的,可、、、、並非。
眼前的這人,目光中充滿了算計與欲望。
甚至是毫不吝嗇的將這一切展現在陸槿言麵前,她緊了緊手中玻璃杯;冷颼颼的話語盡是諷刺。
“你窮極一生上下求索到頭來不也沒有衝上前頭?”
“有些人,生來是第二,即便你費盡心思算計一切,也隻能是個第二而已,彭老?活了八十多年,您怎麼還沒明白呢?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又何苦去苦苦哀求?”“你這小丫頭,商場多年走來,嘴皮子是越發利索了,”彭老陰沉沉的話語落在陸槿言耳裏,後者側臉冷笑,嘴角盡是不屑。
“你以為放出我跟彭宇的緋聞就行了嗎?政場的鬥爭豈是這般容易?有過過往又如何?你想蒙蔽選民的眼睛,讓他們眼前披上濃霧?撥不開這左黨右派之間的鬥爭?老頭兒、我看你真是活了這麼多年,越活越回去了,都說老小老小,我看你現在的智商連三歲小兒都不如,望向利用我陸家長女的身份抹去你彭家出了個違反國際法女兒的事實,你這如意算盤敲得叮咚響也得我不知才行,還是老不死的你以為我的心態跟你一樣是三歲小兒?”哐當一聲,傭人出於禮貌端上來的一杯水被陸槿言猛的砸在了彭老身上,不偏不倚正巧落在老頭子胸口上,讓老人家一個驚顫,疼的一聲驚呼。陸槿言此番、要的是他的命。字字珠璣的話語配上咄咄逼人的姿態,將陸槿言素來溫和的形象一掃而過。
此時,她依舊單手插兜站在沙發前,居高臨下望著坐在沙發上滿身水漬的老人。
來時,許是知曉言語帶著機密,便遣退了了身旁傭人,原以為陸槿言隻是耍耍嘴皮子,卻不想動了手。
都說、兔子急了也咬人。
陸槿言急了,也會將什麼勞什子的教養素質拋到一邊對一個即將邁入棺材的老爺子動手。
她並非善茬,不過是不喜與人爭辯而已。
畢竟,家族給了她生來的優越感。
“陸槿言,”老爺子的拐杖落在地毯上,發出悶響。
“怎?”她冷笑著前進一步,姿態傲然帶著狠厲;“惱羞成怒?覺得我有失晚輩的身份?想說我沒有教養,不尊老愛幼?”她低頭一笑,僅是不屑;“想讓我尊老的前提是你得愛幼,你愛了嗎?為了權利,算計自己孫子的感情,即便是知曉有了曾孫,也依舊打著利用的算盤想要讓二人繼續下去,老東西,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盤敲得叮咚響?”“來人,”老爺子一聲爆喝響起,屋外副官進來,見眼前場景,嚇得倒抽一口冷氣。
欲要上前。
卻被另一聲爆喝阻擋住步伐;“你敢。”女子惡狠狠冒著深深綠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同凜冬的刀子近乎將他淩遲。“主人之間說話,哪裏容得下你這隻狗插手?滾出去。”到底是一國長公主,即便此前她是溫慈的,但若是散發怒意起來,氣場依舊是他人無可比擬的。
副官被震懾在了原地,望著彭老爺子久久不敢前進。屋子裏,氣氛一度僵硬。
副官不敢前進,陸槿言沒有半分退卻。
老爺子許是被氣著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而陸槿言,並不準備就此作罷。
“你想讓我名譽掃地,讓整個陸家蒙羞?好啊!我送你一份大禮,男男女女之間有前程過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方出軌,身在高位,不以身作則,卻亂搞私情,這一點若是爆出去了,你覺得彭宇這條為政之路還能繼續下去?若是不能繼續下去,他還有命活?你們彭家還能看見陽光?”“他帶著肖嵐出席總統府宴會,總所皆知,倘若長相爆出,彭副總統因真愛不得尋找替身出軌的消息,是不是更為勁爆?老東西,我與他之間本可不再交集,但你卻偏偏執迷不悟,非要鬥個你死我活,讓我二人走上相愛相殺的道路,老東西,你放心,無論是我和彭宇之間睡死誰活,你隻要一條路可走,那便是、、、死。”“你養的孫女兒,知法犯法,倘若是你孫子在亂搞私情,你覺得,你彭家還有命活?知道自己瀕臨死亡所以做最後的放手一搏?”陸槿言的每一句話,咬字字字清晰,每一句話就好似發自胸腔深處,產生出來的共鳴足以讓整間屋子顫栗。
早間的報紙新聞讓她內出血,坐在辦公桌前咳出血來,此時,壓著嗓子從型腔裏散發出怒意來時,隻覺嘴裏的血腥味在肆意盤繞,不過是被她咽下去了而已。
二者決鬥之時,她又怎會將自己脆弱的一麵擺放在敵人麵前?
她此生,隻愛過一人,可這一人,卻成了她永遠都逃不過的痛。
“玉石俱焚?”老爺子佯裝鎮定。
“玉石俱焚?你配嗎?”即便此時副官站在身後,陸槿言依舊是沒忍住將麵前茶幾上的東西踹的五零七落。
“z國圍殺我弟媳不成便將目光轉到我身上欲要將我拉下水?老東西?你這一輩子為權利作鬥爭,不過也就爾爾。”“陸小姐。”“輪到你這隻狗吠了?”副官話語還未說完,被陸槿言一個眼神掃了回來。
凶狠的目光帶著殘忍。
“你最好能長命百歲,活著看看你彭家是如何走向滅亡,你若有自知之明,你彭家在首都尚且還有一席之地,你若自己作死,老娘便挖了你家祖墳,將你焚燒殆盡骨灰灑向深淵,讓你到死也隻能做個孤魂野鬼。”“你……你……。”老爺子指著陸槿言半晌氣的瑟瑟發抖,卻說不出一句話語來。
哦、她忘了,老東西有哮喘。
這日,陸槿言單槍匹馬殺到彭家別墅,她前腳驅車離開,後腳,老爺子便被救護車拉進了醫院。
驅車回去路上,行至市區繁華路段,她將車子靠邊停,而後靠在駕駛座上緩緩喘著氣息。
抬手,捂唇咳嗽,數滴鮮血順著指尖溢出來,滴落在西裝褲上。
清明的目光望著褲子上的鮮血,有絲絲晃神。
窗戶外是三月豔陽天,車內卻是一個女人低哀的現場。
而後、抬首,深呼吸,何其難受。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題外話------
我陸姐也是很厲害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