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高亦安相約(2 / 3)

她能有百分百的把握陸景行會選擇自己嗎?

不見得。

“那該讓你感到失望,景行即便是到死,也隻能入陸家園林,且還是葬在主陵園,”陸家陵園,能葬在主陵園的都是當過帝王的人物,陸景行往後即便是死,也隻能入陸家陵園,怕是要讓沈清失望了。

“失望?”她冷笑,“不、我一點也不失望,自我想過要將辰辰生下來開始就做好了準備了,做好陸景行這輩子不會離開陸家的準備。”半晌之後,陸槿言泛著涼意的目光望著她,緊緊的、分毫未曾移動。

隻聽沈清繼續開口;“你該感到慶幸,我現在想的是讓自己更厲害,且到時候不管發生什麼問題我都不會拖了陸景行的後腿,不求與他比肩而戰,但求自保。”陸槿言冷意沛然,她以為沈清有著至高無上為了家庭做犧牲的高尚情懷,結果來一句隻是為了自保。

行行行、人的求生欲是很弄濃烈的,有如此想法確實不是什麼壞事。

良久之後,她拉長聲線回了如此一句話;“確實慶幸。”陸景行這輩子不會離開陸家,倘若沈清想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很簡單,站上高位,與之比肩而立。

但顯然,這條道路是及其漫長的。

讓她沒想到的是陸景行竟然會將陸氏集團的股份轉到了她名下。

這件事情,沈清並未追問,隻因已經知曉了事情大致。

二人的交談,由爭鋒相對到最後的平穩落地。

過程跌至起伏,最終卻成了二人靠在餐室木質座椅上端著水杯淺緩喝著手中溫水。

陸景行下來時便見如此一幕。

看似和睦,實則空氣裏還蘊著剛剛逼仄。

小家夥的哭聲傳來,讓二位商場上心狠手辣的女強人自然而然的將冷厲的氣息收了起來。

換來的是沈清起身快步迎了出去,後者也是如此。

“餓了?”伸手將在陸景行懷裏哭鬧的小家夥抱過來。

“喂一下,該睡了,”陸景行說著伸手喚來傭人將沈清往樓上帶。

此時、陸槿言從餐室出來,手中溫水端在掌心,邁步朝後方而去,目的很明確,去後院看看自己那隻現在被一屋子人嫌我的蝴蝶犬。

伸手腳步聲跟隨,陸槿言並未言語,反倒是笑著開腔;“你老婆懷孕生小孩,把我的狗扔在外麵,真可憐。”“早就該扔了,”打火機額吧嗒聲伴隨著男人涼薄聲。

“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跟沈清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連隻狗都容不下,”陸槿言緩緩蹲下身子,伸手摸著蝴蝶犬的大耳朵,麵上端著的是大家閨秀的淺笑。

男人吸了口煙,站在身後吞雲吐霧之際冷聲開腔道;“分人。”他陸景行不輕易樹敵,容不下這狗,主要是因為這蝴蝶泉委實惹人嫌,以往還好,現在、、、越看越討人嫌。

“狗是無辜的。”“它最好能一直無辜,”這是陸景行的原話。

深秋寒風吹來,將陸槿言凍得一個寒顫,一身酒紅色雪紡衫在身,跟本就抵禦不了任何嚴寒。

“沈清說前段時間看見他跟一個女人出現在軍區醫院婦產科,”男人低低徐徐開口,而後,邁步至一側花盆裏,伸手點了點煙灰;“那女人懷孕了。”板正清冷且硬邦邦的六個字甩出來,堪比這冬夜裏的冰刀子戳進某人心髒,將她戳的鮮血淋漓,近乎麵目全非。

忽而、原本溫順的蝴蝶犬猛地一聲吠了出來,狂躁了番,若非站在身後陸景行眼疾腳快一腳將蝴蝶犬踢到了一邊,陸槿言此時怕是成了這狗嘴之下的新鮮物了。“幹什麼?”陸槿言猛然回首一聲冷喝,望著陸景行的眸子帶著濃濃的不滿,眼圈猩紅,冷眼如刀。

“你看、他送的畜生都會造反,何況是他這個人,”陸景行冰冷的嗓音好似是在胸腔裏溢出來似的,帶著一股子隻有上位者才會有的冷酷氣場。

昏暗的屋外廊簷下,姐弟二人僅著單薄衣物站在寒風裏對立相視,彼此目光都帶著一股子不不服輸的氣勢,樓上,陸景行的愛人正在給孩子喂奶。

一上一下,一個溫暖慈愛,一個冷酷僵硬。

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西窗又吹暗語,寒氣依舊來襲,冬日陽光本惆悵,此時後屋廊簷下的氣氛更是讓這嚴寒的天氣冰冷了幾分。

寒風下,陸槿言眯著眼睛挽著陸景行,似是想看的更清楚,可一陣過堂風吹來,讓她周身倏然繃緊,凜冽的寒風呼嘯的刮著,吹的哪裏是風,於她而言都是冰刀子。

須臾,她側眸望向一望無際黑壓壓的天空,一股子惆悵情緒席卷而來。

秋風瑟瑟,樹葉淩亂,淒涼片片,到處彌漫。“世人都說沈清嫁給你是悲哀,可我何其羨慕她,最起碼,她可以選擇與你並肩而戰,而我不行,她有路可走,我卻無路可行,左右都是銅牆鐵壁。”

生在這個家族當中,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命運早已在生下來的時候就注定了無從改變,無論她這輩子要幹什麼事情,喜歡什麼樣的人,都得事先經過這個家族的篩選,經過家族同意,倘若家族不同意,任由她一輩子在苦難中掙紮,也不會有一個所以然。這夜、陸景行上來時,沈清正哄著小家夥睡下了。

嬰兒房內響起的是沈清輕柔的嗓音,男人靠在門邊望著自家愛人輕柔慈愛的麵容,靜靜的站在門口,凝望著她許久,久到沈清起身,伸手將寶寶放在搖籃裏,男人才邁步過去幫襯著她。

男人伸手給小家夥掩被子,沈清淡淡開口;“2011年我同父親談條件,說要陸氏集團股份這事你可知曉?”“恩、”男人淺應,似是不以為意。

聽聞她如此隨意的聲響,沈清停下手中動作,清明的眸子凝視著他,然後開腔道;“沒有什麼要說的嗎?”“我的就是你的,夫妻之間不分那麼清楚,”陸先生伸手給小家夥掩好被子,而後伸手摟著自家愛人回臥室,沈清不動,靜靜看著他。

她最為不喜的便是陸景行著雲淡風輕隨意的話語,她沈清這輩子最為不喜的便是欠人太多,可陸景行總有本事讓她感到愧疚。

若是往常的沈清定然會個陸景行鬧騰,可現在,那些粼粼角角似乎被磨平了不少。他不想解釋,為何?

不為何、過去的事情都不必提,隻需要過好現在的日子就好了。這夜、一夜無夢。

晨曦微露,再度醒來,身旁已經沒了人影。

靜躺片刻,伸手勾起放在床尾的外披,推開育嬰師的房門,屋內空蕩蕩。並未急著去尋,反倒是換好衣服收拾好下樓,尚未走進,便聽見客廳傳來逗弄孩子的歡聲笑語。歡聲笑語,從老太太與老爺子口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