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回來,本身就是因為這場宴會有看頭。
“怎?身為天家人,你老公的勢力無形之中受到了壓迫,出於人道主義,你不幫著解決解決就算了,還來看戲?”
“有意見?”某人反問,嫌他嘮叨。
“那倒沒有,反正你六親不認我早就知道了,”男人淺笑悠悠,一副早已知曉見怪不怪的模樣。
高亦安這晚,跟個神經病似的站在沈清身旁神神叨叨許久,沈清除了嫌棄之外似乎也沒別的了。
許老爺子到場,自然是由莫家長輩接著。
二人一番攀談。
許老爺子一把年紀了,本就是個成熟穩重之人,在加上歲月的沉澱走到了如今段位更是沉穩。
許言深全程跟在老爺子旁邊,莫菲自然是跟著許言深的,於是乎,許莫兩家人避不可免站到了一處。
沈清見此,笑了。
還真是、被陸景行猜中了。
片刻,沈清視線在場中環視一圈落在沈南風身上,靜了靜,幾秒之後抿了抿唇看了眼站在身旁的男人笑意涼涼開口道;“過去打個招呼?”
突兀的話語讓高亦安側首低眸望向沈清,未眯著眼,靜看了她數秒。
良久之後開口道;“不參與你們天家的鬥爭之中。”
說完,還頗為客氣的給沈清讓了道。
沈清聞言,笑了。
天家的鬥爭,誰都不像參與其中。
上位者之間的明爭暗鬥就好似神仙打架,若此時圍著一圈凡人,遭殃的必然也隻是凡人。
正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倘若是這件事情換做是她,她也不願參與其中。
一時間、那個長期無論何時何地都願與自己並肩作戰的人突然之間退開了,沈清多多少少有些難以接受,雖麵含淺笑,但不得不說,她心頭是顫栗的,換句話來說,這麼多年,她習慣了與高亦安一起馳聘的感覺。
多年來習慣一個人,突然之間改變,難免不能適應。
她笑了,笑意悠悠,無邊無際。
高亦安站在身側看著她良久,看不透其深沉意思。
而後,隻見沈清端著酒杯提著裙擺朝那方搖曳而去,即便是懷孕數月,著一身寬鬆的晚禮服依舊看不出她的孕態。
婀娜的身姿就好似依舊未婚的少女似的。
哦、她懷孕了。
是個孕婦。
真特麼王八蛋。
正當沈清想要自己可能要支身作戰時,身旁一道黑影突然壓了下來,男人麵色凝重一本正經僅用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響開口道;“想了想,不能讓孕婦一個人獨來獨往,不安全。”
“為了良心不受到譴責,”後來,他還補充了如此一句。
沈清笑了,唇角輕扯,聲線低迷。
俊男美女且緋聞男女行走在場子中央朝主人家而去,多多少少會讓人側目的。
“不是說他倆是緋聞男女?”有人竊竊私語。
“應該沒關係吧?有關係的話總統府不會放任這二人坐視不管的?”有人開口反駁。
嘀嘀咕咕的聲響被沈清聽見耳裏,她不惱,反倒是笑的很隨意。
“許老、莫先生、莫太太,”她身姿搖曳邁步而去站定在後方開口招呼。
彭娟見此,明顯麵色淡了淡,可也僅是一瞬而已。
“陸少夫人,”不過是短短半小時的功夫,換了個稱呼,偏生她喊這個陸少夫人時不忘將目光落在高亦安身上,帶著輕嘲。
“高董。”
“莫太太,”男人點頭回應,姿態一如往常。
“早就聽聞江城有南高董北沈董的傳說,說是你們二人若是雙劍合璧打遍天下無敵手,”莫二爺開口,話語溫溫,帶著商場之人特有的客套。
高亦安視線從許言深身上收回來,哂笑道;“工作不是武俠,您說的那些我也想有。”
“那到也是,外行人總是喜歡編排是非,”莫二爺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如此隨意。
“不知何時能喝到許總跟莫總的喜酒,這首都可許多人都在巴巴的望著呢!”高亦安再度開口,沈清站在身側背脊一僵,一秒之間恢複正常。
淺笑嫣然的眸子從高亦安身上落到許言深與莫菲身上,就好似她也是如此希望似的。
撞上沈清的視線,許言深有片刻晃神。
“遲早的事,”男人開口,隨意而又自信。
一側莫菲聽聞這簡單的四個字簡直是近乎心花怒放,可礙於有人在場,隻是挽著他的臂彎緊了緊。
“俊男美女,一對璧人,真是讓人迫不及待,”高亦安端著手中杯子揚了揚,許言回敬。
而後二人端著杯子淺酌一口。
與其說是攀談,不如說是打個招呼就離開了。
“就這樣?”離去時,高亦安似是疑惑,輕揚眉頭問了句。
“不然呢?上趕著上去跟人家攀關係?還是要大力撩騷將人男朋友勾過來?”
“你也不是沒這麼本事,最起碼,人家對你餘情未了,看你的目光偷偷摸摸的,”許言深看沈清的目光實則是如高亦安所言,偷偷摸摸的。
沈清聽著高亦安涼涼的輕諷,並不以為意。
反倒是回到了那方角落,因為露麵,自然有人邁步前來攀談。
沈清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雙手抱臂靠在椅子上,眾人見她如此,自然是不敢再上前打擾,如此一來,將目光落在了高亦安身上。
片刻,沈清微眯著眼眼眸看著許老那方。
片刻、許言深抽身去了洗手間。
沈清唇角下壓,起身,也朝洗手間而去,一前一後錯落開倒也不至於讓人想入非非,在來,
場子裏數百人,即便是撞上了也沒什麼。
洗手間拐角,沈清著一身高級紫的禮服靠在牆壁上,腳上是一雙平底鞋,少了往日裏的盛氣淩人,多的是一副冷情的鄰家小妹氣場。
許言深夾著煙從衛生間出來,悠悠靠在牆邊的沈清猛地就撞進了他的視野裏。
“有事?”不難看出,沈清刻意在等他。
後者聽聞聲響望著地板的眸子悠悠抬起來落在許言深身上,輕扯嘴角。
“沒事就不能站在這裏了?”
“你沈清從不做無用之事,”許言深開口嗓音低沉,他對沈清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後者哂笑。
聳了聳肩;“確實如此。”
“說吧!”許言深靠在對麵牆壁上,一黑一紫的身影如此遠遠看過去多多少少有些不搭。
“不準備查清楚當初我為什麼送你進去?”
“你肯說?”男人好似停了天大的笑話似的,涼涼冷嘲開口。
“我不說、你不問莫菲?”沈清笑了,看著他的目光帶著毫不客氣的鄙夷。
許言深微微眯了眸子,似是沈想她這話是何意思。
片刻之後,隻聽沈清冷意悠悠的嗓音再度開口道;“莫菲不說,你親自去洛杉磯查,找一個叫麥爾的人,他能告訴你所有事情,不過、你應該隻有在監獄裏才能找得到他。”
“你什麼意思?”許言深不可能不懷疑沈清的用意。
以前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談的人此時上趕著來給他指條明路。
難免不讓他疑心肆起。
“讓你跟莫菲結不成婚,還能是什麼意思?”她冷笑,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許言深錯愕。
沈清再度冷幽幽開口;“你不會覺得我沈清這麼多年過去了,有包含敵人的慈愛之心了吧?”
誰都知道她是睚眥必報之人,莫菲五年前招惹了她,她不會如此放過對方。
“她不爽,我會很爽,”沈清笑意悠悠然。
幽幽睨了許言深一眼,提起裙擺欲要離去。
才一拐彎,拐角處走過來一粉紅色身影。
莫菲一愣,沈清與之擦肩而過,嘴角笑意幽深。
她正疑惑之際,撇見男人衣角,跨步前去。
轟隆一聲腦子炸開了花,許言深跟莫菲。
“你們兩怎麼會在一起?”莫菲問,許是焦急害怕,問出來的話語有些撕裂。
“衛生間撞上不是很正常?”許言深開口,睨了她一眼。
莫菲看著他的側臉,明顯不信;“你為什麼沒跟別人撞上反而是跟她撞上了?”
女人無理取鬧起來當真是沒有任何依據可言。
許言深涼悠悠的眸子落在她身上麵無表情看著她;“這種概率性的事情糾結有什麼用?”
上個廁所難道還要控製膀胱錯開時間?
“你明知道我隻是擔心你,隻是不想讓你跟沈清走得太近,”莫菲開口話語有些急切。
“如果想要排除這種可能那你就不該給她發什麼邀請函,那樣絕對碰不上,”許言深開口反駁,伸手將手中還剩半截的煙丟進垃圾桶裏。
“許言深,”一聲咆哮遏製不住的從嗓間溢出來;隻聽莫菲極力壓著嗓子開口道;“我等了你足足五年碰見沈清的事情你就如此對待我?”
男人回首,麵無表情望向她;“我隻是在跟你闡述事實,是你非要鬧騰。”
他深深看了眼莫菲,在度開口道;“如果你等了我五年是用你堂姐的身家性命換來的,那麼、我不敢要。”
近來,莫菲與莫煙之間的事情時不時流傳出來,饒是許言深不在乎也避不可免的被人用異樣眼光看待。
此時、莫菲無理取鬧,正好是鬧到點子上去了。
“你是不是還對她抱有幻想?”莫菲見許言深要走,快速邁步前來伸手拉住他的臂彎恨恨開口。
許言深涼涼的眸子望著莫菲,他永遠不理解女人在看待事物時的那股子感情用事到底是從何而來。
他與沈清之間明明已經不可能了,可莫菲卻幾次三番抓著這件事情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