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你家先生呢(1 / 3)

六月份轉眼將至,夏季的氣息在這座城市裏彌漫,熱氣席卷了整個城市的上空,而某些人卻感覺不到熱氣的存在。城市裏的每一個人,都在為了生活而忙碌,才讓這城市更加喧嘩。

熱浪來襲,驕陽似火,清晨的太陽已經格外毒辣,站在屋簷下的她久久不敢邁步出去。

南茜見此,遞了把遮陽傘過來。

“太太回頭把車停在停車場就好了,”南茜道。

晨間太陽晃眼又曬人。

“恩,”她淺應。

六月一號,各大幼兒園、小學正在全園歡沁,路上都是慶祝六一的大屏幕,格外熱鬧。

路上,她停車,買了些水果,而後前往醫院,此時高亦安尚且還在醫院躺著,昨晚撂下人走了,今天不去看看,顯得不大厚道。

醫院有兩處通道,為了防止撞上沈南風,她走的另一處,原以為能完美避開,卻不料推開病房門,赫然見沈南風坐在高亦安病房內,膝上放著筆記本,二人明顯一副公事公辦的場景。

沈南風見門被推開,側眸望過去,恰好對上沈清。

沈清愕然,他麵色如常。

似是知曉她會來似的。

“倒是有點良心,”高亦安靠在床上笑看她。

“你才知道?”她反問,帶著冷嘲,郭岩將她手中東西提過去放在床頭櫃上,見到有束花,撓了撓腦門看了眼眾人道,“我下去弄個花瓶上來。”

“沈董閑人一個,高抬貴腿走一遭?”高亦安笑眯眯看著她,話語揶揄。

當然,人家也沒說話,他與沈南風正在聊著商場政策,身旁得有人候著,若是郭岩下去買,候著的人必然是沈清,不大好。

再者……他的眸光落在沈清與沈南風身上,帶著淺笑。

沈清聞言,詼諧的眸子撇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不忘帶上門。

病房內,沈南風放在身側的手微微縮緊,而後不著痕跡鬆開,嘴角始終帶著淺笑。

他連高亦安都不如,對高亦安她尚且還能屈尊下來看看,可對待自己呢?

真真是好笑,多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高亦安這個利益朋友。

怎能不叫他心寒?

全程連招呼都不跟自己打,全然漠視。

花瓶買好準備上來時,想著沈南風在高亦安病房也就沒繞路,直接上去。

一出電梯,便見沈南風靠在門口手裏夾著煙,靠在牆上心不在焉抽煙,聽聞電梯聲響,

抬眸看了眼,嘴角冷嘲迅速散開,她愣證片刻,準備轉身就走,隻聽聞他道,“聊聊?”

原本抬腿的步伐生生頓住了,側眸望向他,而後徑直走到一側同他一樣靠在白色牆壁上,走廊裏彌漫著消毒水味,一陣風吹過,撲鼻而來,她最為不喜這種味道,聞起來刺鼻,難受的緊。

聊聊?聊什麼?他不知道,隻知曉千言萬語再胸腔盤繞,可話語到了嘴邊,竟是無語凝咽。

未見她時,千言萬語想要訴說。

見到時,竟是說不出一言半語。

二人氣氛尷尬,靠在牆壁上一言不發,消毒水味與煙味纏繞在一起縈繞在鼻尖真真是格外難受,偏生又不好說,低頭,提著腳尖,手裏拿著花瓶。

“身體如何?”最終還是她打破沉靜。

“挺好,”他答,死不了。

“挺好就行,”她緩緩點頭,嘴角輕抿。

“我後悔了,”他說,側眸望向她,眼底柔光乍現,看著她清冷的麵龐竟是恨不得能伸手將她帶進懷裏。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她輕聲呢喃,後悔?這話若是在09年十月份之前說,她尚且還能陪著他一起浪跡天涯,可現在……不行,她沒了勇氣。

14歲那年,她初到國外,與沈家阿姨一起生活,少年時不時跨國過來,她不喜,屢屢將人拒之門外,任由他迎著風吹雨打絕不管人死活。

可後來,阿姨覺此事不妥便將人放進來。

原先時時刻刻跟在後麵的小尾巴,渾身濕答答的站在玄關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最終,還是不忍心,放任他進來。

也就這一次,造就了後麵的終生。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刻骨的誓言,終究抵不過滄海桑田,歲月輪轉,他們錯過了一個曾經,一個現在。

十三歲離開,到今年整整十年。

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沈南風心痛到無法呼吸,就好似沈清拿著刀子一下一下挖著他的心髒,明知已千瘡百孔,可她依舊敢下狠手,心在滴血,“所以呢?你與陸景行之間也適用這句話?”

她話語噎在喉間,適用嘛?應該不適用,最起碼陸景行比沈南風敢做敢當,沈南風不敢光明正大給自己的東西,陸景行敢。

“在黑暗中呆久了的人,偶爾想去觸摸光明,我也不例外,”在你這裏,我見不得人,

但在陸景行哪裏我光明正大。

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他出入任何場合,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他撒嬌,跟他爭吵,這些都可以,隻因他們之間關係擺在這裏,沈南風呢?她與陸景行但凡是可以光明正大做的一切,他都不能給予。

這麼多的,她在黑暗中摸索前進,獨行許久,如今,陽光普照,有人陪同,她何樂而不為?

在黑暗中呆久了偶爾想去觸摸光明?沈南風在心底細細琢磨這句話,苦澀笑意彌漫唇角,“曾幾何時,你說過,我是你的陽光。”

現如今,陸景行的出現,將他推倒了黑暗之中,他何其悲哀?真真是淒淒慘慘戚戚。

“人生若隻如初見,”她呢喃,變相來說,不敢回應沈南風這個問題,畢竟,他確確實實溫暖了她整個年少時期。

人生在世要知曉知恩圖報,對她好的人,她記著,對她不好的人斷然也不會忘記。

與沈南風的那些曾經,她不會忘記,但此時,她也萬分知曉,當斷則斷的含義。

糾纏下去,太傷人。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沈南風笑了,盛開的笑顏格外耀眼,笑意從唇邊蔓延開來,一直到眼底,卻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夾在指尖的香煙不時的顫栗著,沈清側眸,驚恐的眸光落在他慘白的麵頰上,似是被如此模樣的沈南風給唬住了。

“由來隻有新人笑,哪能看見舊人哭,”他伸手摸掉眼角沁出來的淚水,而後轉身,滿身絕望與孤寂。

徒留沈清一人震驚在原處久久不能回神,直至他背影即將消失不見,她輕啟薄唇喚了聲,留住了他的腳步,片刻之後,她想,自己應該是瘋了。

轉身回到高亦安病房已經是半刻鍾之後的事情,再進去,麵色不佳。

他抬眸看了眼輕飄飄道;“買個花瓶遇到鬼了?”

沈清抬眸,撇了他一眼,冷笑道;“死不了我就先走了。”

不想白白浪費過多時間,再者她今日不適合與之交談。

六月二日,沈南風占了江城各大新聞報紙的頭版頭條,當然、還有他的緋聞女友蘇子君,二人相攜從醫院出來。

各大新聞報社誇大其詞,浮想聯翩,傳的最為厲害的便是蘇子君懷孕,高亦安陪同產檢。

緋聞滿天飛,大街小巷無一人不津津樂道,商場人士更是笑看,彼此之間見到了都喜歡拿出來說兩句。

就連合作商見到沈清都拿出來揶揄兩句,她笑答,滴水不漏。

六月三日,有報社爆出二人好事將近,高亦安始終秉持緘默態度,蘇子君倒是按耐不住,在社將網絡上隨隨便便發了個言,便被有心人士抓住,以此來大做文章。

這日,沈清拿著平板坐在沁園客廳隨手刷著網絡消息,單手撐著額頭,嘴角始終掛著笑意,不深不淺,陸先生連著兩次下來都見她拿著平板在看著什麼,並且嘴角笑意不減,微微好奇,邁步過去柔聲問道;“在看什麼?”

陸太太聞言,並未有太大動作,反倒是漫不經心道;“緋聞,”而後似是覺得沒有道出名姓,有些不妥,在接著道;“高亦安得。”

陸先生聞言,輕挑眉,端著杯子坐在身側,看著她平板上內容,陸太太今日興致高,動手一下一下翻著讓陸先生看。

“高亦安得緋聞能讓你這麼高興?”陸先生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問道。

“還行,”她緩緩點頭,繼而道;“看他不好,我挺舒服的。”

聞言,陸先生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嘴角輕扯,心想道,日後若是需要,可以天天讓她舒服。

陸太太撐著腦袋的手拿下來,伸手扯了扯陸先生的袖子,他會意,將手中喝了半口的水遞到她嘴邊,看著她喝下去。

婚後半年,陸先生的潔癖已被治的差不多,他想,若是陸太太再接再厲,定能將他治的服服帖帖的。

夫妻二人共喝一杯水,還有哪門子的潔癖可言?

“想想改如何煽風點火,”陸太太撓著腦袋問道,嘴角輕扯,一雙清明的眸子轉悠的跟隻精明的小狐狸似的。

“看熱鬧不嫌事大?”陸先生輕挑眉問道,伸手將杯子放在桌麵兒上,而後接過手中平板,大致瀏覽了一番,點了點頁麵,編輯了了四個字,而後轉發。

陸太太看了眼那簡短的四個字,隻道是薑還是老的辣,真毒。

【靜候喜訊】?毒到了骨子裏,真真的。她身為盛世集團副董,與高亦安又是好友,此時兩位當事人,一人緘默,一人半推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