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忙完,臨近午飯時間,推開書房門,見她窩在沙發上,單手搭在眼簾處,渾身雪白的貓窩在她肚子上,乖巧的很。
一人一貓,睡得安詳。
陸先生微歎一聲,抱著貓睡覺,他看不過眼,可今日特殊情況,隨了她的性子罷了。
邁步過去,伸手將她抱起來,陸太太微睜眼,見是陸景行,緩緩闔上眼簾。
“起來吃些東西?”他柔聲問道。
“睡會兒,”嗓音輕如鴻毛,有氣無力。
“恩,”陸先生今日也不訓她了,昨晚翻來覆去一晚上,想睡就睡會兒。
將人放到床上,掩好被子,輕撫著她柔順的發頂,格外溫柔。
“毛毛呢!”
毛毛?陸先生微眯眼,“貓不能上床。”
“暖和,”陸太太柔糯糯道。
貓暖和?什麼鬼說法。
“睡覺,”陸先生直接拒絕。
最後底線是貓不能上床。
五月九日,陸太太例假中!
陸先生白日裏解決了沁園一切事宜,叮囑南茜照顧好太太飲食起居,有何事情第一時間告知他,南茜一一應允,心想,先生可能是要回部隊了。
果真,晚餐過後,陸太太端著紅糖生薑水坐在客廳沙發摸著貓,隻聽聞陸先生道,“晚間我會部隊,阿幽……。”
“喵……,”陸先生話語還未結束,一聲撕心裂肺的貓叫聲響起,斷了他的話語。
原本平靜撫著貓的陸太太聽聞這話一下子沒注意力道,下手重了些,惹的毛毛一聲慘叫,從她腿邊跳開。
陸先生見此,抬手輕柔鬢角,頭疼!
就知道會如此。
“阿幽,”能說會道,能在談判桌上懟的人啞口無言,軍事政事精通的陸先生,此時竟然除了輕喚,找不到任何語言。
沈清麵上平淡,淺淺看著他,似是在等著他接下來的言語,可陸先生此時……。
陸太太惱了,不聲不響,麵色陰沉,無論陸先生說盡多少好話,她依舊麵色清談。
晚間睡覺時,離得他十萬八千裏。
陸先生頭痛欲裂,平躺在床上捏著鬢角,淩晨三點,他摸索著起身,穿戴整齊起來,準備離開,卻見她抱著被子坐在床上,一臉哀怨瞅著他。
心理一疼,邁步過去將她摟進懷裏,輕聲哄著,“乖乖,周末就回來了。”
陸太太不言語。
他在道,“不氣了,恩?”
一晚上掛著張冷臉,他心肝脾肺腎都在顫著。
“還早,再睡會兒。”
言罷,他作勢起身,卻被她拉住了衣擺,哀怨的眸光不減半分,反倒是愈來愈烈。
“聽話,”再拉下去不用走了。
“好了,”略微嚴肅。
全程,陸太太不言語,僅是眸光哀怨盯著陸先生。
起先還崩的住,陸先生一吼,繃不住了,哪怕是夜裏,也能瞅見她微紅的眼眶。
紅的跟隻杯拋棄了的小兔子似的,可憐兮兮的。
“好了好了,別哭別哭,”陸先生哪裏還繃得住臉?趕緊將人抱進乖離輕聲細語哄著,
輕柔的吻落在她眼簾處。
未愛上陸景行之前,任由他如何冷著臉吼,她百毒不侵。
愛上之後,陸景行略微嚴肅些,她都覺得委屈。
輕而易舉便能紅了眼眶。
這一鬧騰,陸先生哪裏還走的了?等在樓下的徐涵頻頻朝樓上望,屢次不見人下來,便掏了手機打電話,僅響了一秒便掛了,心想著應當是要下來了,哪兒曉得,等了半小時,依舊不見人。
而樓上,陸先生哪裏走的開人?陸太太紅著眼簾哀怨瞅著自己,跟隻被拋棄的小兔子似的,他心尖兒都疼了。
“乖乖,周三回來陪你,恩?”陸先生想著,中間抽空回來一趟,應當不是什麼大事。
陸太太聞言,摟著他的脖頸又緊了一分,她根本就不想讓人走,周三?
太漫長,她習慣了,習慣了陸景行的存在。
“好了,好了,怎麼跟小孩兒似的,聽話,阿幽要乖,”陸先生抱著她,將人放在床上,伸手緩緩掰開她的臂彎,一臉嚴肅且心疼看著她。
俯身,落下一吻。
“聽話,再鬧趕不及了,”陸先生多年從軍,對時間有著相當敏銳的觀念,部隊的事情,耽誤不得。
這日清晨,陸先生離開沁園,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路上,他鬢角微抽,就如此景象,哪裏還敢要孩子?
還沒懷孕就如此粘人,若是懷孕了,豈不得寸步不離?
懷孕?得緩緩。
周一清晨,沈清起床,麵色不佳,情緒不佳,草草吃了兩口早餐去了公司,一整日屬於陰天,執行辦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就連章宜都覺得怪異,開會間隙,手機響起,伸手接起,聊了兩句便收了電話,外人或許沒看清,章宜坐在身側看的真切,這通電話,陸景行的。
吵架了?還是如何?
下午時分,陸先生電話過來,靜默了片刻,接起,那側嗓音輕柔,她依舊平淡,還未從他突然離去這個消息種回過神來。
“阿幽,生氣會變老,”陸先生拐彎抹角的話語她怎能聽不出來,一聲輕歎,無奈,卻又不得不麵對現實。
“恩,”她淺應,伸手端起麵前杯子喝了口水,沁園現在,無酒無咖啡,以至於她在辦公室每日咖啡不斷。
熟悉了多年的東西,說斷就斷?
她做不到。
她無情也鍾情。
“在工作?中午吃的什麼?”陸先生柔聲詢問。
“食堂,很以往一樣,”她答。
兩人淺聊了十幾分鍾,收了電話,這晚,下班時,沈清起身準備離開,卻被人堵在了辦公室門口,“是你對不對?”
吳蘇珊冷麵盯著她問道。
“什麼?”她蹙眉問到。
“你別跟我裝麻。”
“你要知道,我若是想弄死你,絕對不會給你第二次喘息的機會,”言罷,推開她準備離去。
“你別太得意,”吳蘇珊叫囂著,幹他們這行的人,誰的手上是白靜的?
誰沒有灰色地帶?
她輕佻眉,得意?那又如何?她有資本。
――沈氏集團――
九點,沈南風將將結束一整日的工作,行至停車場,驅車離開卻被攔在了停車場門口。
輕佻眉,一手搭在方向盤上望著對麵車子,女人?
他見過。
盛世集團吳副總,踹了沈清才上去。
有本事!
“手中有點東西想必沈總應該會感興趣,”吳蘇珊斜靠在車身前看著沈南風。
麵前這個男人,很優秀,長相算上層,氣質雖比不上陸景行,但也足夠吸人眼球。
她不禁暗自嗔嗔,沈清身旁的男人似乎都不差。
可即便如此,那個女人還不知足,狼子野心,不懼後果爭奪一切,為了利益不擇手段。
她處心積慮,算計盛世一眾高管,花大價錢購買盛世股份,一躍成為盛世股東,如今,盛世雖有六位股東,可沈清與高亦安駐守公司,形成二足鼎力的局麵,盛世股東她都尚且不放在眼裏,何況是自己?
“哦~說來聽聽,”他輕點煙灰,似是很好奇。
“2008年,沈總在和風集團五個億的項目上耗費了巨大的時間精力,這件事情最終無疾而終,沈總不想知曉是誰釜底抽薪,壞了你的事?”
五個億的合作案,無論在哪間公司,都是一筆答項目,當初沈氏集團這件事情鬧的滿城風雨,讓整個商界處於心驚膽顫當中,可見事情影響力。
聞言,沈南風輕眯眼,眸底看不清神色,“吳總知道?”
無半分表情的話語。
“沈總覺得呢?”她反問,如若不知曉,她怎會過來找他?聊人生聊理想?不不不,她沒這個時間,她最不喜的便是姓沈的人,因為不喜沈清,所以連帶誰都不喜歡。
“我不知道,”沈南風微眯眼,輕聲笑到。
轉瞬,她將一份文件遞過來,送到沈南風麵前。
見此,沈南風將煙夾在指尖,伸手接過文件,不急著翻,而是隨手丟進了駕駛座。
“說說你的要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商場上的人,大多都唯利是圖。茂茂然給他好處?他沈南風若是能被眼前這個女人給懵了,自己這些年,也算是白混了。
“見麵禮而已,”吳蘇珊淺笑。
她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聖母瑪利亞,但是,能讓沈清不好過的事情,她不介意當回聖母。
“那我便不客氣,收下了,”他淺笑道。
片刻,吳蘇珊驅車離開,沈南風站在初夏的夜裏微眯眼,伸手掏出手機,冷聲道,“車牌號,江a:0643,城北方向,跟上她,給點教訓,不弄死隨你們怎麼玩兒。”
初夏的夜裏,夏風吹來,麵龐生冷,黑色轎車裏煙霧繚繞,沈南風輕闔雙眼靠在駕駛坐上,單手擱在方向盤上,麵無表情。
吳蘇珊?惦記沈清?
膽兒太肥了。
2008年4月,沈清與沈風臨發生爭執,怒氣騰升之下,父女二人動了架勢,沈風臨一巴掌落在她白皙麵頰上,紅腫了她半邊臉,而當時,沈清怒氣攀升,操起椅子砸了沈家客廳,砸的稀巴爛。
父女二人皆屬狼,骨子裏傲氣衝天,那次,是他目睹過最激烈的一場爭執,也是他見過最不一樣的沈清,隻因唐晚說了一句可有可無,明嘲暗諷的話,沈清懟了回去,沈風臨覺得不可大題小做,便想終止話題,不料成了父女二人導火索,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