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腳踏草地,嗅著花香。從那香氣之中嗅到了絲絲縷縷的鐵鏽味。
季金瑤站在安樂頭頂,看著麵前的美景笑出聲來:“竟然還是這樣?這裏不該存在的!本不該存在的!”
安樂有些讚同她的話,卻沒有表現出來:“為何?”
“你可知下麵是如何一副地獄的模樣?”
地獄……安樂覺得這說法不好。地獄如何她見過,神木之下的光景她也見過。將那光景比作地獄,安樂覺得很不恰當。
安樂搖搖頭:“遍地浮屠屍山血海,地獄比不上它的。”
“神木在你這小兒口中怎麼就變成了這麼難聽的樣子?”
滿頭華發生,青衣若修竹。
隱方從天池的另一邊踏空而來,對安樂的話很不讚同。
安樂搖頭,直視對方:“這不難聽。”
她狀似不經意的握住了‘無名’,示意季金瑤回到該回的地方。季金瑤這幅樣子一般人看不到,可安樂並不覺得隱方是一般人。
隱方看著此刻的安樂,眼皮子直跳。總覺得她和先前在九天見到的紅衣女子身影幾乎要重疊在一起了。
“怎麼穿成這幅樣子?”
好幾次見到安樂,她都不是黑便是白,隱方倒是從沒見過安樂這般有顏色的時候。
安樂依舊搖頭,不想回答隱方這個問題。
“我要開門,你讓一讓。”
說著她拔出流光劍,直指不遠處的神木。
隱方見狀自然是厲聲阻止:“住手!神木可不是你能動得的!”
在隱方看來,安樂不過是有幾分神異罷了。憑著這幾分神異,她也沒資格去動神木。
說話間,隱方便要阻止她。
安樂收了長劍,直接甩出了十方六合給對方。
“求凰?”隱方微楞,他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這裏能看到這床琴。
借著隱方微楞的功夫,流光劍再一次出鞘,安樂腳踏流雲步,將自己所學用到了極致。
剛回過神來的隱方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安樂的身影消失在神木前。不,是消失在神木之中!
隱方分明看到安樂一劍刺入樹幹之後,步子並沒有停止,依舊往前衝去。最後整個人沒入了神木的樹幹之中。
抱著十方六合琴,隱方看著安樂消失的樹幹,狠狠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懷中這長琴出自他手,隱方一入手自然發現這琴不一樣了,自然也察覺琴身上如同自然生長上去的四個字。
十方六合!好大氣魄。
抱緊了手中的長琴,隱方緊隨其後。在他心中求凰的異狀自然和安樂有關聯,就算是沒關聯,安樂也定然和讓求凰有異狀的人有關聯。
那麼那個人是誰?會是那個喜歡穿紅衣的人嗎?會是他心心念念的,讓他早就死心了的那個人嗎?
隱方心有期待,更多的是忐忑。
會是她嗎?那個他辜負了的人?
會是嗎?
仿佛有一把錘子一下輕一下重的敲打著他的心神,讓他痛徹心扉,又隱隱有著不能有的期冀。再重一些,再疼一些,就能當做是在贖罪了吧?
眼前一暗又一亮,隱方看著麵前的情景,心髒劇烈收縮。
他眼中是兩個紅衣女子,一個持劍淩空,一個懸空半立。隱方覺得那長劍將要沒入的是他自己的胸膛。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