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沒什麼變化,在校園湖畔。幾棵垂柳老態龍鍾,在秋風裏抖落細葉。
沿著小徑,過去數十米,就是翟教授的家,一個獨立的小院子。據說校領導早幾年就要翟教授搬出去住新房,但這個老頭怎麼也不同意,最後隻能由著他。
院門半開著,過去推門進去,院子有四十平麵積,放著盆栽,還開出一塊小地,冬瓜架子上吊著幾個披著白紗的大冬瓜,紅辣椒很明豔。
一切還是老樣子,這讓高慶心境再好,也有些唏噓。
院子中沒人,老頭的太極拳應該打完了。
“老師,師母,在家嗎?”高慶喊道。
“來了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阿姨便走出房間,身高一米七以上,走路昂首挺胸,像揮灑疆場的女將軍。
她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有巾幗之風,颯爽英姿。高慶的這個師母出身軍人家庭,有這樣的氣質也不足為奇。而在電話裏開門見山,問高慶有什麼事,這也是她的風格。
“師母,您好。”
對於她,高慶還是比較尊重的,畢竟當初也是把高慶當自己孩子看待,吃了不少師母做的飯菜。
“小高,你來了,來屋裏坐。”
高慶將手中的保健品遞給師母,說道:“不知道買什麼,就隨便買了點。”
師母客氣道:“你來就來了,買什麼東西。”一邊伸手接過去,放在櫃子上。
高慶進了門,翟教授正在吃早餐,他一般早餐都吃的晚。
“老師好。”高慶打招呼。
翟教授較瘦小,沒他老婆高,留著兩撇胡子,眼神深邃,不苟言笑。
“坐,吃早飯沒有?一起過來吃點。”
翟教授說話比較簡潔,高慶已經習慣了。
“謝謝老師,我已經吃過了。”
高慶坐在沙發上,師母去給他泡茶,翟教授還在專心對付手裏的饅頭,並不理高慶。
場麵有點冷,不過想想在東海大學的這些年,翟教授就以不會做人,情商低著稱。
師母端來茶杯,高慶謝過。
“小高,你現在做什麼工作?”師母問道。
“我在淩康集團工作。”淩康集團是高慶最好的護身符,跟淩茵茵說的一樣,都要被高慶霸占了。
“淩康集團?挺不錯的企業,你具體做什麼工作?”師母繼續問道。她知道淩康集團不足為奇,在華夏就沒幾個人不知道淩康集團的。
“嗯,我是他們紀檢部的。”高慶說了一個最低的職位,他不想高調。
“你不是學法律的,為什麼在紀檢部工作?”翟教授吃完早餐,用紙巾擦著嘴,問道。
他這個人凡事愛較真,有時候確實不好相處。
“因為集團領導覺得我可靠……”
高慶話還沒說完,翟教授不耐煩地打斷:“可靠?什麼叫可靠?我可以理解為你溜須拍馬,靠邪門歪道上位嗎?“
這話是一點不客氣,相當不客氣。
高慶脾氣再好,也忍不住有點生氣,這老頭幾年沒見,一見麵就打臉,很過分。
看來今天的拜訪沒什麼意義,高慶決定告辭。
“老師,這個問題不能由您來評論,而是改由我們集團領導評論。行了,我也沒什麼事,看著二老身體健康,特別是老師您還是精神十足,我就放心了。我還有點事情,就先告辭了。”
高慶來之前,想到如果翟老頭對當年有愧,說幾句歉意的話,高慶便想多呆些時間。現在看來,沒必要,有些人就是這樣,一輩子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