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對於生物而言,確實顯得有些難熬,凋零的枝頭或是掛著積雪,或是沾滿灰塵,但是當春天來臨的時候,它卻已然會煥發出生機。遷徙回來的候鳥,占據著天空,使天空除了雲朵之外,又多出幾分生機。冬眠的動物也逐漸蘇醒,饑腸轆轆的野獸也開始發出難捱的咆哮聲。
碧寒潭猶如活過來一般,碧波蕩漾,如鏡一般澄澈的水麵倒映出匆忙而過的人群。扛著農具的茂斯農夫和匹格婦女帶著笑容,在太陽升起的時候走出家園,日落的時候,她們興高采烈的歸來。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事情到了春天就會好轉起來。
獸國的形式依然嚴峻,盆地式地貌總是有險可據,北部泰澤瑞爾雪山,西部是盧安塔高原,東部和南部均是一萬無際的群山峻嶺。紮伊爾盆地顯得與世隔絕,但也不盡然。
東部西嶺山脈有一條天然的豁口,就猶如被天神巨斧橫劈一般,科利馬峽穀就成了溝通外麵世界的一條天然通廊。而峽穀的那一端便是一望無際的格魯迪威草原,那裏是沃爾夫狼人的世界。就在這個春天,通過科利馬峽穀的沃爾夫軍隊中,出現了泰格虎人和博得鳥人的身影。
沙巴克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傭兵數量再次達到高峰,甚至還有繼續增長的趨勢。畢竟高賦稅之下,一些小的冒險者是無法負擔起的,所以大部分亡命徒選擇了加入傭兵團。
春天蠻獸的活動開始頻繁,坐落於奇蘭山脈中部的沙巴克再次變得熱鬧起來,雖然春天大部分蠻獸都會因為發情而顯得暴躁,不過卻是收割獸皮蠻核的大好時節。
神農架也出了幾次獵,收獲倒也中規中矩。不過神農架現在財大氣粗自然看不上這些蠅頭小利,說穿了,也隻不過是陪著太子爺四處散散心而已。
一冬天的時間內,封魔世界入口處蓋起了二層小樓,被好酒好菜,一群婢女伺候的服服帖帖的洛裏斯,偶爾也會出手幾回,把入口湧出來的流串犯砍成肉泥,這個冬天也就過去了。
山林間響起清泉流淌的聲音,無數弱小的食草動物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在自認安全之後,會到溪水邊飲水,在濕潤的泥土上留下嬌小的痕跡。
和這幽靜環境顯得格格不入的男子臉色掛著晦氣,溜光的腦袋四下探望著,這才露出一絲微笑。
這個冬天老胡過的並不如意,這次悄悄跑出來,或者稱為離家出走更為貼切。雖然有著家庭暴力的因素,不過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為了尋找生命之泉。
老胡是一個執拗的人,認定的事就一定回去做。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是他知道那個女子付出的太多了,不論是沙巴克,還是千年積累起來的血液精華,都是讓他感到了沉重。
耳邊響起細微的灌木摩擦聲,胡力麵色微微一變,冰冷的殺氣瞬間即逝。
“出來吧,蘇伊!”老胡哼了一聲,“你總是收斂不住你的殺氣。”
幽靈般的白影閃現,反握匕首的女子一步步從陰影中走出來,懊惱的語氣也在這時響起:“該死的,看到你我總是忍不住……”
“好吧,這是多少次了?第十次?還是第一百次?難道你不煩嗎?”老胡無奈的目光在女子胸部停留了片刻,便抬頭看向遠方。
“我可以給你看,如果你願意……”
輕微衣衫撕裂的聲音在胡力背後響起,老胡臉色的無奈之色更加濃重了,“蘇伊小姐,你的下一句話是不是,但是你必須要殺死我?難道你一點新意都沒有嗎?”
“我們上床吧……”
蘇伊整理著露出潔白肌膚的衣衫,突兀的聲音著實嚇了胡力一跳。
“蘇,別鬧了好嗎?你這樣會給我留下陰影的。”老胡頭也沒回,一步步走向樹林的深處。
“難道我不漂亮嗎?”
“這不是漂不漂亮的問題,如果你考慮放棄殺掉我,那麼我很願意和你睡上一個晚上……”
“該死的男人,這怎麼可能?”逐漸遠去的身影讓蘇伊咬住嘴唇,身體暮然一動,朝那個方向追了過去。
攤開手裏的地圖,老胡辨別了方向,帶著身後的小尾巴走進了更加幽暗的叢林。
半個月後,老胡再次停了下來,仔細研究手中的地圖,從地形上看,這裏已經算是進入奇蘭山脈的邊緣了,北部的奇蘭山脈連接泰澤瑞爾雪山,空氣還是有些寒冷的。
途中遇到的野獸也開始變得稀少了,各種各樣的蠻獸逐漸成為了老胡的主要口糧。
“蘇,你看我像不像一個野人?”
月亮升起來的時候,胡力點燃一堆篝火,吞雲吐霧的叼著煙袋,眼睛半眯著,眼角餘光停留在認真烤著水箭兔的女子臉上,火光中,女子厭煩的神情,讓老胡難道露出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