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揚搖搖頭,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這種剩下的關心更像毒刺一樣刺著他的心。“暫時不需要,我坐一會就好。”他坐在椅子上,背靠著牆,靜靜地閉上了眼睛,真的很累。
舒舒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抬頭看看手術室的燈還亮著,想著剛才夏天揚說的話,她不斷安慰自己,韓流年已經沒事了,醫生正在處理最後的包紮工作,一定是這樣……
一個小時之後,醫生終於出來了,“韓太太……”
“在在在,”舒舒立刻跳起來,“醫生,我丈夫怎麼樣了?”
醫生慢慢拿下口罩,口罩上沾著點點血漬,“真是太險了,刀子離心髒隻差了一毫米啊,萬幸的是能及時找到rh陽性血,他的求生意識也很強。不過……”醫生麵露難色。
舒舒聽得七上八下,一會兒說危險,一會兒說萬幸,現在又來個不過。她的心像坐過山車一樣。“不過什麼?醫生你就別嚇我了。”
“不過,韓總裁目前還沒有度過危險期,晚上能醒來就沒事,要是醒不來……可就難說了。”
舒舒的身體開始不自覺地發抖,她已經分辨不出醫生說的話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她呆呆地問,“醫生,我……能看看他嗎?”
“他現在已經被送到重症監護室,剛動完手術非常虛弱,還是晚上再看吧……您可以在休息室等會兒,會有護士安排的。”
“好,謝謝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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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風不起浪,韓柏集團總裁性命垂危的消息很快傳遍了t市的大街小巷,一時間,各大網站紛紛評論預測韓柏的股市情況,搞得人心惶惶。眾多媒體記者分批行動,把韓柏集團、韓家,以及醫院堵得水泄不通,都想找到韓流年忽然遇刺的原因。
舒舒更加慌了,當初達文查出有肺癌,被圍堵的場景也不過如此,現在韓流年受傷住院,形勢更加急迫,已經不是她站出來說一句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了。
韓流年躺在重症監護室,冬兒已經躺在李嫂懷裏睡著,她一個女人,隻有六神無主的份兒。
還好有陳家謙,他已經去跟醫院外麵的記者交戰去了。
“姐,那些記者的速度真快,說堵就堵……門口的記者已經裏三層外三層了,比老師那會兒還恐怖!”沈敬正坐在電視機麵前看直播,他在電話裏平靜地講訴著,“姐,姐夫情況怎麼樣?”
“他還沒脫離危險……”舒舒忍不住哽咽起來,“沈敬,老師和師母就拜托你照顧了,別讓他們過來,這裏有人顧著。”
“嗯,好……姐,姐夫有什麼情況及時通知我,這裏你放心。”
沈敬的懂事令舒舒很欣慰,“好,謝謝小鬼……”她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姐,你要堅強一點,我和老師師母都會支持你的……”
“好,謝謝!”
剛掛了電話,又一個電話緊接著進來,“喂……”
“舒舒,是我!”沈小萱沉重的口氣從電話裏傳來,“韓流年情況怎麼樣了?”
“現在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醫院外麵都是記者,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你別著急,會沒事的,我現在也過不去。”
“你不用過來,家謙在呢,幸好還有你們在。”她拿著手機哽咽起來。
“舒舒別哭,堅強一點,會好起來的。”
“嗯。”
掛了電話,舒舒感覺被窒息的空間壓得喘不過氣來,眼前是無止境的黑暗。她轉頭看看窗外,夕陽隱去,逐漸暗淡的天色昭告著黑夜的來臨。
這時,護士推門進來,“韓太太,韓總裁的情況正逐漸趨向樂觀,你可以換上衣服進去看看了……”
舒舒大喜,“好,謝謝……”她轉頭叮囑著李嫂一定要照顧好冬兒。
推開兩重門之後,她終於見到了奄奄一息的韓流年,他的上衣已經褪去,胸前隻抱著白色的紗布,紗布上印出的點點血漬鮮紅得可怕。
拉了凳子坐在韓流年床前,她輕輕地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好涼,以前都是他用手心溫暖自己,現在卻比她還冷。
“韓流年……”舒舒輕輕呼喚他的名字,沙啞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她不敢置信眼前這一切,那麼健康那麼健壯的男人,現在居然像死人一樣躺在床上,叫他沒回應,推他沒反應。